玩具的野心 by 风弄
楔子
从小被养父母卖入娱乐公司的亮，在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就被大老板的独生子智久宣布为所有物。
从此，亮成为了比自己还要小几个月的智久少爷的玩具。
总是莫名其妙担心亮会逃离自己的智久，被自己的心意困扰，对亮的态度渐渐变得焦躁。以亮不受到任何伤害为条件，智久与父亲达成交易，放弃自己喜爱的建筑专业，飞往英国学习管理。
而因为智久的日渐冷淡而害怕被遗弃的亮，在终于正式现身娱乐圈之后，不惜利用隐藏的家庭力量，安排自己前往智久所在的英国……
第一章
亮努力跟随着智久快速的脚步，虽然第一次来英国，可他没有丝毫兴致欣赏这个陌生国度的校园风景。
少爷的样子，似乎在生气。亮有点担心地看着智久的背影。
“亮，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智久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耐烦地皱眉：“要紧紧跟着我，听见没有？”
亮被智久拖得向前踉呛了两步，才稳住了步伐。一边加快脚步急急忙忙跟着，亮一边低声发出声音：“智久少爷……”
“干吗？”
是不是很讨厌我忽然出现在英国呢？亮抬头小心地偷瞥智久的脸。揣测着智久也许已经习惯了单独去参加英国才有的性爱宴会，亮小小的心脏就情不自禁地直往下沉。
察觉了亮的目光，智久稍微将脚步放缓，转头看着他，“说话呀，干吗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亮咬了咬下唇，低下头。
“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偶像？”
下巴被猛然抬起，亮清澈的眼睛望进智久仿佛燃烧着的眸子深处。
看着亮无辜的表情，智久恼怒地瞪着他，“可恶……”看着周围，按捺不住地将亮拖进建筑的角落。
“少爷……”被智久按着肩膀，脊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上，亮刚刚张开嘴，智久的吻就狠狠压了下来。“呜……”
“别乱动。”智久威严地警告着，猛烈占据亮的唇。软软嫩嫩的熟悉感觉，让他终于狂喜般的意识到，亮真的来到了自己身边。
还是那么甜，只有亮才能那么甜。
酥麻的感觉从唇上延开，身体愉快得几乎麻木了一样。本来只是打算吻一个稍尝味道，可一旦听见亮在自己的吻下，粉红的唇发出低微的呻吟，智久就情不自禁地将舌头伸向深处。
湿润的口腔内，触碰到亮小巧的丁香。亮胆怯地缩了缩，被智久狠狠瞪了一眼后，才战战兢兢地用舌头迎合起来。
“再热情点！”智久牢牢按着亮的肩膀，把他控制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声音含混地命令。
被吻得醺醺然的亮，直到听见智久的声音才找回了少许神智，挑起浓密睫毛，为难地看着智久。
在异国的校园里这样热吻，对亮来说已经是极限。一向含蓄的亮，实在不知道还要怎样才算是“再热情点”。
“你这是什么眼神？”智久轻轻地咬了他的唇一下，“活像快被人强暴的美少年。”
为了避免惹火智久，亮赶紧垂下眼帘，但智久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噬咬忽然变重了。
“啊……”亮疼得小声叫起来。
智久蛮横地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不喜欢和我接吻吗？”
“不……不是……”虽然被挑起了下巴，亮的视线却还是左右闪躲着，不敢和智久直接碰上。
长久的分别后，经过刚才热吻的引导，如果在这么近的距离对视，精明的少爷一定会立即猜透自己的心思。
恬不知耻地故意从本国跑到英国来，其实就是为了亲近少爷。这个事实，万一让一向最讨厌别人投怀送抱的少爷发现的话，说不定会立即把自己赶走。
智久眯起眼睛，“很不耐烦看见我吗？”
“不是的。”亮小声回答。
“那眼睛就看着我吧，看着我回答。”
拧着下巴的指头上传来加大的力道，亮感受到智久的火气，不得不怯生生地对上智久的视线。
“我离开了没多久，你不会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智久犀利的目光压制着亮，充满风雨欲来的危险，“告诉我，谁是你的主人？“
“少爷。”
“哪个少爷？说清楚点！”
“智久少爷……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
亮澄清的声音，却像最上等的媚药一样，立即让周围的空气立即蒙上了一层粉色的暧昧。智久喉咙一阵发紧。
脚步声和谈笑声靠近，智久把亮往阴暗的角落里推了推，等茫然不知的路人经过后，才继续把亮按在墙上。
“干吗说得这么勉强？”
“啊？”
“我是你的主人，这句话为什么说得那么勉强？好像很委屈你似的。”
“对不……”
“别说对不起！”智久低喝一声。
亮打个哆嗦，闭紧了被吻得发红的唇。
每次见面，少爷都很不耐烦呢。亮漂亮的眼睛深处，忍不住流露出极端的痛苦。
努力来到英国又怎样？如果还是不断让少爷生气，最后的下场一定是被少爷厌恶。
俊美而能干的少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众人目光的聚集点，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选择，少爷渐渐会对看了多年的玩具感到腻味，亮一方面觉得这种情况理所当然会发生，另一方面，又为此感到无奈的不安和伤痛。
“不行，一定要惩罚。罚你说一百遍–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
“……”
智久下达了命令后，却好一会得不到任何回应。
“亮，没听见我的话吗？”他挑起亮的下巴，跳进眼帘的，是亮泫然若泣的脸。小鹿一样的眸子里面，氤氲着水气。
声音危险地蓦然低沉：“要你承认自己的身份，就那么难受吗？”一向对着外人非常冷静的智久，在亮面前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火气。
岂有此理！
为了从父亲那里得到不让亮在娱乐圈受到任何伤害的承诺，他不惜抛下自己的志向，连向往的建筑专业都放弃了。独自在英国读管理，没有亮的每一个夜晚都那么难熬。
可是亮竟然连承认自己是他的主人都那么勉强。
如果不是因为惧怕，亮一定不会说出什么“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之类的好听话。
智久的青筋匍匐在俊美的面容下，因为种种负面猜测而在目光所不及处暴跳不已。
空气像弦一样，渐渐绷紧，预兆着暴风雨的来临。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愉快的声音却突兀地飘进两人的耳膜。
“早啊，大帅哥。站在角落里干什么？没听见上课铃响了吗？”和智久在性爱宴会上成为朋友的龟梨和也忽然从墙的拐弯处探出头来，欢快地打着招呼。
智久回头看他一眼，又重新把头转了回去，依然把注意力放在亮身上。
在瞅见智久的脸色后，龟梨和也立即识趣地收敛了过于夸张的笑容。
嘿，一向不愿意和人亲密，心里只挂念着他的小玩具的智久，现在正在阴暗的角落里紧紧抱着某个稚嫩的身体呢。
从墙那边走出来，龟梨和也一手提着书包，目光停在身形被智久遮了大半的亮身上。透过智久的肩膀，和亮的视线轻轻一碰，“嗨，我叫龟梨和也。”龟梨和也潇洒地挥挥手。
真是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但龟梨和也的出现，毕竟还是提醒了智久，这里可是学校。
“龟梨和也，”智久没有回头，低头用警告的目光瞅着亮，用毋庸置疑的语气介绍：“这是亮，我的玩具。”
“啊！果然就是亮啊？”龟梨和也走近两步，用心地打量起来。
智久搂抱着亮的模样，令人联想起紧张地搂着心爱洋娃娃的女孩。个头并不高大的亮在主人怀里偏着头，同样正在打量龟梨和也，目光里隐藏着戒备。
这个龟梨和也，长得比照片上还漂亮……
“亮，你好，我是龟梨和也。久仰大名了。”龟梨和也伸出手，穿过智久的胳膊，递到亮的眼前。
亮沉默着。
“亮，打招呼呀。连这点礼貌都没有吗？”智久说了一句，语气并不严厉，仿佛是漫不经心的客套而已。
“你好，我是亮。”亮小心地不泄漏自己的心事，快速地伸手在龟梨和也的掌上碰了碰，很快缩了回来。
另一把悦耳的男声又突兀地插了进来。
“咦，怎么你们都在这？”纯正的英语发音，学院中和智久一样受欢迎的贵公子莱顿也忽然挤了进来。
这个角落，可越来越拥挤了。
“啊？这个是……” 看见智久占有欲极强的几乎把某个小东西压进自己的胸膛里，莱顿也不禁立即来了兴趣。
龟梨和也口快地回答：“是智久的宝贝哦！叫亮。”
“什么宝贝？”智久有点恼怒地纠正，“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玩具。”
亮在这个时候，小心地往智久怀里缩了缩。
龟梨和也嘿嘿笑起来，“真可爱，很害羞呢。”
莱顿感兴趣地看着他们。
听见龟梨和也的赞美，智久心里产生蜜糖般的甜甜得意。但心底又随即冒出一丝似乎宝贝会被人觊觎的危机感。
不能让他们对亮产生窥视的念头。
“哪里可爱了？”智久一边把亮拼命藏在自己怀里，一边刻意以心不在焉地语气说，“第一印象是不错，但是相处久了就会觉得很无聊。他可不是一个识趣的家伙，教什么都很费劲。”
缩在智久怀里的亮散发着无助的纯洁气息，符合莱顿憧憬中东方美少年的气质。莱顿蔚蓝的眼睛闪烁着，“纯真一点不是更好吗？像洁白的小花一样。”
说智久的危机感更重了，射向莱顿的视线也多了一分隐藏的敌意，“什么更好？你不是他的主人，当然不会知道有一个不听话的玩具是多么倒霉。”
“主人这样说话，亮会伤心哦。”龟梨和也在一旁说。
他们说得很快，但学过英语的亮多少听懂了里面的意思。
相处久了就会觉得无聊……
亮的心向无底的黑暗沉了下去。
几乎快被沮丧淹没了，刚才让身体麻痹的热吻，在记忆里留下冰一样的痕迹。果然，相处久了，怎样也会觉得腻味的。明明已经知道少爷已经腻味，却还要死皮赖脸地千里迢迢追过来。
亮不得不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悲哀。
如果让少爷知道自己还是动用了家庭背景才来到英国，一定会更鄙视自己。
“亮？亮！又走神了吗？”
被猛烈地摇晃了好几下，亮才茫然抬头。腮上挂着连串晶莹的泪珠，吓了面前的人一跳。
“怎么哭了？”莱顿赶紧掏出纸巾。
龟梨和也不满地看着智久，“看，我说对了吧，你这样说话，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智久的心被亮的眼泪打得湿润潮软，全身的神经仿佛都被隐形的线牵动着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臂挡开莱顿递上的纸巾，谢绝他多余的好意，瞥龟梨和也一眼，沉脸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请让我们单独待一会。”
冷冽的语气中充满危险。
善于察言观色的龟梨和也当机立断，吐吐舌头，亲密地挽起莱顿的手臂，“来吧，莱顿，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
拉着还打算继续努力的莱顿迅速从智久炯炯的目光下离开。
赶走了两个碍事的家伙，智久深呼吸一口早上的清冷空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亮。
“为什么哭？”
亮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没听见我在问你吗？”智久察觉自己心底那一丝丝似乎越缠越乱的紧张，摆出主人的威严。
他伸出食指，打算挑起亮的下巴。还没有触及嫩滑的肌肤，亮忽然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智久。
智久愕然了半秒。
亮的眼神里藏着的，是怨恨吗？
幽怨和愤怒？
亮似乎也惊讶于自己的大胆，那眼神只持续了流星般的刹那，又霍然把头深深垂了下去。
智久过神来：“喂，你刚刚什么眼神？”
亮像僵硬了一样，瞅着自己的脚尖。
“把头抬起来，我在和你说话。”智久提高了声调。
亮颤栗了一下。智久以为他会迟疑地听从命令，但亮却把脸狠狠别到了一边。从头顶看下去，依稀瞧出他正用力咬着自己的唇。
遇到了什么激动的事，连肩膀都在不断颤抖？
智久漂亮的眉紧皱起来。他伸手沿着亮的下巴向脸颊上摸索，五指顿时沾满了水珠。
从前也经常把亮弄哭，不过那通常是因为智久下达了某些让亮难为情的命令，或者智久威吓了亮。
智久湿漉漉的指头上，散逸着亮悲伤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在异国的原因，亮这次无缘无故的落泪，却让智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底为了什么这么伤心？”智久放软了声音。
不会是被勒疼了吧？
他松了松手臂，稍微给亮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留出一点空隙。
亮却像受了惊似的，紧紧挨上来，仿佛离开智久的胸膛就会被风雪刮到一样。
这是一个使智久欣喜的小动作。
“为什么哭呢？”智久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轻轻抚摸着亮柔软的头发。
“没什么。”亮轻轻地摇头。
这样不知所谓的伤感，没有必要让少爷知道。而且，那样的无可奈何等待着被抛弃的恐惧，根本没有任何言辞可以表达。
头顶上方的空气凝滞沉默，亮可以察觉智久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真的没什么？”
“嗯。”
“告诉我吧，说点实话。”
亮想了想，依然摇头，“没有。”
智久盯着他，目光渐渐凛冽。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心烦？”阴沉的脸色出现，怒气在四面八方涌动起来，“从来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嘴上整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是你的主人，你就不能对我诚实一点？”
这是与往常不同的怒意，似乎不是一些小小的惩罚就可以平复的。
亮被唬住了，抬起头，手足无措地看着智久。
“对啊，现在是大明星了，觉得当我的玩具很委屈，所以才哭是那么伤心是吗？”
让智久憎恨的是，亮这种伤心，竟也能让自己感到无法安抚的心疼。
他憎恨的目光刺得亮浑身发抖。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亮嗫嚅着分辨，连哭泣都忘了。
“只是长大了，不想当玩具了，是吗？”智久也诧异于自己无理智的愤怒，在他的思维清晰之前，那股一直澎湃在心底深处，累积了多时的噬心之痛，让他伸出双手，把亮狠狠推出自己的怀抱，“那好，你现在就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公司里面希望成为我的玩具人多着呢，本少爷一点也不想看见你这张委屈的脸！”智久咬牙切齿地说着。
亮在迷惘之间，被推离智久温暖的胸膛。
两具本来偎依得紧紧的身体骤然分离，刹那间让两人都仿佛置身于冰窖般的寒冷。
时间凝结住了。
到底还是要分开？
迟在咫尺的距离，视线凝固着相碰，却似乎不能接触彼此，目光穿越对方的眼眸，穿越身体，触不到内里的灵魂，彷徨地射向空无一物的远处。
少爷终于，终于腻味了，终于被抛弃了……
亮他，终于，终于留不住了，终于要逃走了……
空气沉重而且悲哀，像预兆从此连虚伪的幸福都不会再拥有。
连眨动睫毛的都没有。
被抛弃了，被讨厌了，少爷终于说出口了。亮的脸像纸一样白，瞪得过大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滚，却怎么也淌不下来。
智久看着他微微动了动脚步，敏感的神经像被亮的脚步踩住一样抽疼。
亮绝望地瞅着他，缓缓后退，踉踉呛呛地向后挪动。
玩具，玩具……
连玩具也当不成了。少爷讨厌我，如果不是不知羞耻地追来英国的话，也许还可以再小心翼翼地保留一段时间。
愚蠢的我啊！为什么要泄漏自己的秘密，厚颜追到英国？
智久看着亮抽搐着肩膀，在亮转过身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抓住了亮。
“开什么玩笑！”智久把亮用力塞进自己怀里，把自己的胸膛当成囚笼，就算亮用尽全力挣扎，也一定不会松开，“开什么玩笑……”
愚蠢的我啊！笨蛋才会说出这种会立即后悔的气话。
感觉着亮在自己怀里的温度，松了一口气似的，智久低声反复说着：“开什么玩笑…… ”
宁愿勒死在自己怀里，也不许他跑掉。
娱乐公司老板的独生子，本来就继承了贪婪和自私啊。
不管亮多委屈也好，绝不许他跑掉。
亮并没有挣扎，乖巧地靠在智久怀里，“活像，刚才……”那个短暂的怨恨眼神，该怎么解释呢？
“刚才不算数，我刚才说的话全部不算数。”智久低吼，他把手掌抚在亮的额头，蛮横地指使亮，“闭上眼睛，亮。”
感受着智久的体温，亮安心地闭上眼睛。
“你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说，知道吗？”
“知道。”
“不许再提起刚才我所说的话，知道吗？”
“知道。”
智久沉默了一会，手掌下移，轻轻用指尖触摸亮合上的眼睑。
“我以后……尽量对你好一点吧。”智久生硬地说，“就一点点。”
亮诧异地睁开眼睛，“啊？”
“别太得意。”智久瞪着他，“先说明白，你是我的玩具，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你将来成为天王巨星，也不许打离开我的念头。听见没有？”
永远不会改变？
一定是有什么神灵在暗中保佑！
亮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听见了。”小心地掩饰着脸上的欣喜，满是神采的眸子不断偷瞧智久的脸色。
“那么，把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这句话，念一百遍给我听。不许念得委委屈屈的！”
“是。”
“快念啊！”
“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
智久俊美得让人眼睛发直的笑容，在亮重复的句子中慢慢绽放。
他低下头，轻轻吻着亮震动的喉结。
“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虔诚地念着同一句话，亮微微后仰着脖子，顺从着智久。
智久温柔地笑了，暧昧地舔着亮白皙的前颈。
用舌尖品尝亮甜美的声音在喉间酝酿的芳香，被津液浸湿的肌肤，散发着只属于他的柔润光泽。
亮，我好爱你。
这句日后对我而言会成为利刃的话，多想此刻对你说啊。
智久少爷是我的主人……
智久不知道，被命令说出这句话的亮心里暗藏的喜悦像风暴一样卷动。被智久紧紧地拥抱几乎迷惑得失去了神智，亮只知道自己在极端的失望和惧怕中，又重新回到了智久的怀抱。
急剧到来的甜蜜，使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迷糊间，才发现自己正被智久扯着向校园大门方向走去。
“不是要上课吗？”亮终于想起了智久的学业，有点担心地小声问。
“一两堂课不要紧。”
亮从来没有擅自逃课的经历，不由为智久担心，“导师会生气吧？”
“有完没完？”智久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亮。
虽然刚刚说过要对亮好一点，可长久以来养成喜欢欺负亮的本能，并不是立即就可以改变的。
看见亮畏缩了一下，智久向后靠过去，索性用修长的手臂强势地搂住亮的腰，带着他向外走。
“还不都是你的错。”智久一边追着大步，一边皱眉，“忽然看见你来了，哪还有上课的心情？
亮纤细的腰被他挂在臂间，沉默地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智久忽然回头，瞅见亮的表情，“你在笑吗？“
“没有……”亮窃喜的笑容被惊吓得无影无踪。
“分明就是在笑。”
面对智久精明的视线，亮习惯性地低下头。
智久难得地没有继续质问，把目光重新放在前方，向校园门口的警卫打个招呼。
从侧门走出去，就是停车场。
不缺钱的智久在英国不但有豪华的公寓，还买了新款的轿车。
“是要回公寓吗？”亮打开车前座的门，还在为智久的逃课犯愁，“不上课真的不要紧？”
智久一把握住了他开车门的手，“谁叫你坐前面的？”他打开后座的门，“进去。”
亮顺从地弯腰，钻进车厢。没想到智久也立即钻了进来，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里温度仿佛顿时升高了。
“早知道应该买一款空间大点的轿车。”车厢内，智久的鼻息喷在亮脖子上。
亮向后靠了靠，脊背挨住了另一侧的车门。但智久逼得更近了。
“不过这样挤一下，也挺有趣。是吗，亮？”智久藏着暧昧的笑声传进耳膜。，
亮的脸在暗处猛然红起来。他已经明白智久要干什么了。
在这么小的车厢里面？
“呀……”下体被智久忽然隔着布料轻轻握住，亮立即小声叫了起来。开始像被涨满的心脏，现在开始扑通扑通为等一下上演的疯狂镜头做着准备。
车窗上并没有帘子，这让亮感到十分不安。
“会有人走过来吧？”亮拼命向后缩着，他转头望望窗外，远远的可以看见停车场的两个管理员坐在那里闲聊。
第一次来到另一个国家，不但是在停车场这样的公众场合，而且光还那么亮。
万一被人看见的话……
亮哀求地看着智久，“少爷……”
此刻智久的五指，像魔鬼的爪子一样抓住了他的器官。虽然隔着裤子，但感觉还是非常强烈。智久拥有一流的戏弄人的技术。
“亮也已经勃起了。”智久毫无忌惮地拉下拉链，把手完全伸了进去。
亮可怜地呼吸急促起来。
“真的会有人过来……”亮不安地扭动，担忧地看着窗外。
管理员们都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可在亮的眼里，那些有着金色头发和奇怪的颜色的眼睛的男人，随时会走过来看见他丢脸的样子。
智久扳回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哪来那么多废话？已经这么硬了，忍着不是很辛苦吗？”话说得很强硬，动作也显示出毫无回转的余地。
一边探入裤内，用手摩擦着亮可爱的器官，智久一边命令：“亮，帮我口交。来，拉下我的拉链”
看着亮犹豫的表情，智久邪气地笑起来，用指腹狠狠搓过亮那勃起的顶端。
“啊……”亮猛地在真皮车椅上弹了弹，像被钓上岸的鱼一样。
智久又给他来了一下。
亮被这种飘忽的快感戏弄得几乎哭出来，“不要……”双手都紧紧抓住了智久的肩膀，脚趾也蜷缩起来了。
“是很想要吧？”智久戏谑地笑着，但他放缓了动作，“别怕，不会有人注意的，只要俯下身就好。亮，快点。”
倚仗着对亮敏感身体的熟悉，用这种手段威胁不懂得反抗的亮，实在一点也不高明。
但智久即使明白这一点，也无法抑制自己想立即感受到亮的想法。
灼热的器官在不断叫嚣，一定要亮用优美的小嘴含着才可以解除一阵阵的痛苦。
亮是抵挡不住智久的手段的。智久满意地看着亮不得不开始动作，难为情地为智久拉下裤链，并且缓慢地弯腰，凑近智久硕大得有点怕人的器官。
作为从小进行训练的艺人，亮的身体有很好的韧性，弯腰的姿势，方便了智久继续把玩他的性器。智久一边用指尖熟练地展开亮的器官上的一层层褶皱，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昂扬，“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可以全部含进去吗？”
被智久的指头折磨得浑身发抖的亮抬起头，眼眶里氤氲一片地看着智久。
“好了，弄出来一次就放过你，剩下的回去公寓再说。”智久开恩似的说。一只手探进裤里，在欺负亮的勃起，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向亮的头顶。
虽然下体极度渴望让亮的唇舌伺候，但智久并没有按着亮的头，强迫他含进自己的器官。掌心感受着亮黑发的柔软，接着，用指关轻轻抚摸亮的耳廓。
像猫咪一样的亮，很喜欢被智久这样温柔地抚摸耳廓。
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智久几乎被亮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蛊惑了，情不自禁地低头，快要吻上优美的透着粉红的唇时，奇怪的响声却出现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古怪的旋律，在最初的几秒里打断了一切。狭窄的空间把这可恶的声音衬托得更大。
亮仿佛惊醒了一下，胆怯地瞥智久一眼，慌慌张张把发出响声的罪魁祸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松元打来的。”
还没有按下接听键，智久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不许接！”黑沉沉的脸色有点可怕。
“但是，可能是关于工作的事……”看着智久的脸色，亮分辨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几乎掉在膝盖的裤子，脸涨红了一片，立即伸手想把裤子拉起来。
“你敢随便动一动给我试试看！”
头顶上传来智久相当不善的语气。
亮顿时不敢动弹了，本来被少爷的抚摸迷得昏沉沉还不怎么觉得，但现在清醒过来，裸露的下体分外让人觉得难堪。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还在不停地叫着，看来松元是在锲而不舍地等亮接听了。
亮不敢告诉智久，自己是偷偷溜来学校的。
因为太想念了，一下飞机，就拜托了松元，想着第一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安排，约定好有急事就手机联系。
“怎么用这么怪里怪气的音乐？”智久把手机放在手里端详。很新的款式，非常昂贵，看来亮真的已经成为被人重视的明星了。不然公司不会花那么多钱在他身上。
越想越不是滋味，可又不能把事情戳穿了说。亮并不知道智久现在的脸色到底表示了什么。
“……是松元帮我选的铃声。”
智久按下了拒绝键，旋律终于停了。他看着战战兢兢不敢把裤子提上去的亮，哼了一声：“手伸过来。”
亮不解地把手伸了过来。
智久猛地抓住了，按在自己的下体上。
“好好地给我揉。”咬住亮的耳垂时，智久把热气喷进耳道里，“我可不想这么快出来，亮可是要控制好哦。”
亮像掉进机关的小兔子一样微微颤抖，智久觉得他比平日更可爱了。就着被亮抚摸的姿势，手也伸到了亮的腰那边。
“嗯，真舒服。”亮柔软的指尖彻底取悦了智久，智久眯着眼睛，扯着亮衬衣的领子，把他拉得更近一点，享受似的问：“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又不让你用嘴了吗？”
“谢……谢谢少爷……”
“废话，我用不着你谢谢。嗯……嗯……手的力道真不错啊，亮。”智久已经整个靠在座椅上了，几乎把亮抱在大腿上，并且将亮的膝盖大大地分开了。
亮紧张地停下了动作。
“啊……”
“谁叫你停的？继续！”智久在他耳朵上咬着扯了一下。
亮只好就着目前的姿势，把手伸到背后，反握智久火辣辣的性器。
“很烫吧？”智久好听的声音里掺进了笑意。
“嗯。”
“那你呢？应该也很烫。”智久伸手过来，握住了亮已经重新挺立起来的灼热。
亮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烫了。
开始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吓得软下去的器官，在抚摸了智久后，又骄傲地挺起漂亮的躯干。
真丢脸！
因为裸露着下体，少爷一定看出来了。
“亮，现在可以停下了。我们来点正式的。
后面的小穴感觉到异常的温度。没有准备的亮紧张起来，“不是说现在不做吗？”很小声地问。
“你不喜欢吗？”身后的智久出奇地没有强来。
做的时候问这种话，好像恋人之间才有的对白……
亮小小的心脏狠狠跳跃了一下。
“不喜欢吗？”智久用指尖逗弄亮的入口，若轻若重地，围绕着漂亮的褶皱画圈。
亮随着他的指尖微微颤动。
看在智久眼里，发抖的亮实在太可爱了。
亮是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想把他吃进肚子去的疯狂的。
“真的不喜欢？”嘴上还在问，但指尖已经忍不住探进去了。本来只打算进入一点就算，可温暖的肠壁包裹的感觉，仿佛连指尖也眷念着不肯离去，拼命地深入。
寻找到那微微凸起的一点，就好像找到了宝藏一样兴奋。智久控制不住，狠狠地压了下去。
亮猛然震动起来，“啊！”
“想好没有？本少爷可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哦。”智久毕竟还是习惯了压制性的欺负亮，邪气地笑起来，“不同意的话，就慢慢用指尖煎熬到你同意为止。”说话的同时，不曾间断地用指腹来回摩擦敏感的一点。
“啊……少爷……少爷……”亮哀哀叫着，大口地喘气。
雪白的衬衣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智久知道自己既粗鲁又霸道，但他没有办法，实在爱极了这种欺负亮的感觉。
就用人体上的构造，一点也不放过地压迫亮，让他每一个呼吸都听从自己的摆
布。
这种感觉真棒啊。
第二章
智久把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挑拨亮因为面临喷发而显得更加脆弱的器官。渗着透明液体的顶端一点也禁不起戏弄，智久只是轻轻用指甲挠了一下，亮就像遭受了极大的折磨一样，不安地扭动起来，“呜……少爷……”
“快点答应！”智久凶凶地催促，“我要不耐烦了。”
看见智久似乎打算进一步行动，亮露出害怕的眼神，含着眼泪，哽咽着拼命点头。
智久笑起来，“这样算是同意了吧。”心情舒畅的时候，语气变得非常温柔。他扳开雪白翘挺的臀部，用从亮的器官顶端掠来的体液作为小小的润滑，一鼓作气挤了进去。
过大的压迫感，让亮骤然停下了颤抖，深切地接受着智久的粗壮。
“真舒服……”智久心满意足地叹气。插在亮的深处，转了一个角度，把亮压在了座椅上，“膝盖曲起来点，这样才可以进得更深啊。”
亮背对着智久，无法看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犹豫着，真的将膝盖缓缓曲了起来。
智久高兴地吻了他的后颈，“亮今天好乖。”
不知为何，亮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要正式开始了哦。”智久一边说，一边猛烈地进攻起来。
蠕动的内壁欢呼着迎接智久的深入，在深深浅浅的攻势中，把那根滚烫的性器紧紧包裹起来。
每一次深入，都把智久的欲望往上推高一分。
“真棒，亮的里面真棒。”智久来回抽插的同时，忍不住说，“亮一定是可以分泌肠液的体质吧。和这种体质的人做，会比别人要舒服。”
被智久插得又疼又舒服的亮，竟然在将晕未晕间，把智久的话听进去了。
龟梨和也是哪种体质呢？
奇怪的念头，忽然钻进亮的脑里，就像有人钻开了脑袋硬塞进来一样。
如果少爷在英国找到一个体质不错的，或者比自己体质更好的……
体内的抽动忽然加快了频率，智久的呼吸声骤然加重了。亮自己也感觉身体兴奋到了极点，仿佛吸食了麻药似的，在神智恍惚，全身都感觉麻痹的瞬间，一股热流在身体深处狠狠地喷发出来。
“啊！啊……”滚烫的体液在腹内激射，亮完全忘记了外面停车场的保安，放声尖叫起来。
同时，座椅也被他的体液弄脏了。
智久像终于吃到了鱼的猫一样，笑着把满足了一次的器官抽出来。微微泛红的菊花不会立即收缩合拢，微微开了一点，滴淌着白色的体液，淫靡的感觉给人美丽的享受。
“好久没有和亮做了，真舒服啊。”智久高兴地伸手抱亮。
亮蜷缩着身子，躲避他的拥抱。
如果少爷找到一个更好的呢？
玩具想拥有主人，这是毒辣的野心。
要被诅咒的野心！
“怎么了？”智久看着躲开自己双手的亮。
亮不说话。
忽然，他把头埋在臂间，难过地痛哭起来。
亮和往常不同的哭泣，让智久大吃一惊。一瞬间，几乎是害怕的感觉涌上心头。
“很……很疼吗？”智久大声地问，紧张地审视亮的全身。
不会伤到哪里了吧？
亮抗拒地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智久着急地追问：“说话呀！”
亮用大眼睛复杂地看着智久，“少爷喜欢龟梨和也吗？”终于还是无法保持沉默，忍不住问了。
“胡说！”智久立即吼了他一句。不一会，他狐疑地问：“亮，你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不是的……”
“为了龟梨和也才哭的吗？”
“不是的……”
“混帐！害我以为你受伤了呢。”智久发起脾气，俊美的脸却不知不觉地露出了窃喜的表情。铁青着脸，硬把亮抱在怀里，“觉得龟梨和也很漂亮吗？”拧着亮的下巴。
亮想了想要不要说实话，最后生硬地回答：“还算吧。”
亮的回答，让智久没有原因地心情愉快起来。
“龟梨和也没有亮好。”
亮“咦”了一声，掩饰不住惊喜地偷偷瞥智久。
“因为亮怎么欺负都可以。龟梨和也可不是会让人随便欺负的。”智久咬住亮的耳朵，轻轻地扯，含糊不清地说：“只有亮会这样乖乖让我欺负。”
那么，少爷你就尽量欺负我吧。亮感受着耳垂处痒痒的轻微痛觉，心里小声说着。
一点也不想你欺负别人呢。
一点， 也不。
坐在车上，英国的街道在车窗上快速倒退。亮盯着造型独特的街灯，注意力却一点也没放在上面。
龟梨和也没有亮好，这是少爷刚才说的话。
每次回味，亮必须很努力才能压抑快要露出来的笑容。
刚才几乎中断了狂欢的手机，忽然从鼻子底下冒出来，映入眼帘。
“打个电话给松元。”智久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托着手机递到亮的面前，“记得警告他不许再随便打电话过来破坏我们的好事。”
对啦，竟然把松元的电话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亮内疚地拿起电话，拨通松元的号码，“松元，是我。”
“天啊！你总算肯接电话了。亮，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干吗按了完全拒绝？我一直在拨你的电话，一直都是拒绝的信号啊。”
“嗯……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找你，快回来吧。”
回去？少爷说过回去还要做上好几次，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他走吧。
他偷偷看开车的智久一眼。
“是谁？”亮压低了声音问。
“一位蒙着面纱的夫人，似乎来头很大呢，公司里面的人都卑躬屈膝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过来就指名道姓找你，一直在等着。看来是不等到你回来不罢休了。她身边那个叫龙也的男人，说和你预约好的。亮，你什么时候预约了他们？”
听见龙也的名字，亮紧张地偷偷向智久张望了一眼。
上次智久就是因为看见了龙也塞给他的名片，才会勃然大怒。如果让智久再发现自己和他有什么来往，那可就完了。
虽说可以解释，但亮实在没有办法对少爷说出真相。对自己突如其来的高贵的身世，他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豪。
龙也说，他是两个相爱的贵族男女生下的私生子。亮的双亲，那不能控制自己的婚姻，被迫和另外的人结婚的父亲和母亲，随便哪一个都是上流社会的宠儿。
他们心爱的孩子生下来就失踪了，最后居然被养父母卖进娱乐公司。这样的大新闻，一定会轰动全国。
少爷一定会很厌恶。
“亮，你说话呀。”松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亮犹豫了一会，“我会回来的。”挂断了电话，他咬着下唇，谨慎地看着正在开车的智久。
智久一直很留意亮的通话，听不见里面的松元在嘀咕什么，不过听见亮说了一句“我会回来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要回去的话，岂不是今晚就不能抱着亮入睡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抱着亮舒服地睡觉了。
软软的身子，在受过性爱的折磨后泛着粉红色泽，又累又困的亮会紧紧挨着他，露出一点防备也没有的表情，乖巧地睡觉。
智久真的十分怀念那种能让冰冷的石头都暖和起来的惬意感觉。
“要回去吗？”
“嗯。”亮小声地应了。
“训练行程很紧？”
“是……是的……”
智久打了方向灯，把车慢慢停下来。
“亮，”他转头看着亮，“你可是我的玩具。”
“是的。”亮点点头。
总是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看起来漂亮极了。智久把他从助手座上拖过来，逼他坐在自己膝上上，“谁和你说可以回去的？”
亮咬着下唇，把头垂得很低。
他一点也不想去见龙也，即使和龙也一起出现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妈妈。
亮隐隐约约明白智久很为自己是亮唯一亲近的人感到高兴，假如智久知道他还有更亲的家人的话，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智久喜欢独霸一样东西，就像他现在独霸亮一样。
他讨厌分享。
“亮，干吗不说话？我在问你呢，谁说你可以回去的？”智久重复了一遍。他并没有太生气，亮坐在他的膝上，用大腿承受的亮的体重和温度，感觉亲切而实在。
他一边问，一边捞起亮的手，仔细地用指尖摩挲亮指缝敏感的内侧肌肤。
叮咚叮咚……
“该死的。”智久低声咒骂。
温馨的时候又被可恶的手机打断了，这次不能骂亮，发出叫声的是智久自己的手机。
“喂？是你啊，功课吗？”智久拿着手机，露出无奈的样子，“我知道了，教授没有说什么吧？嗯，明白了，多谢。”他一副想挂断电话的样子，但似乎对方又在开口说话，只能忍耐着听下去。
亮由于非常靠近，隐隐听见对方的声音。
似乎是龟梨和也……
“只不过帮我递了一张请假条而已，算什么大恩？最多请你吃顿饭好了。”智久说，“今天晚上？晚饭之后还有 PARTY？不……”他对着话筒听了一会，皱眉说：“好吧好吧，晚饭是可以的。莱顿也要来，餐馆随便你们挑好了。”
挂上电话后，智久才发现亮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吗？”
亮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但在否认的瞬间，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糟了！我为什么撒谎？亮有点惊惶地问自己。
智久探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亮缓缓地挨过来，伏在智久怀里。
会不会太大胆？但是，都已经开口拜托龙也，直追到英国来了呀。
“少爷。”
“嗯？”
“今晚，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亮不敢抬头，错过了智久脸上掠过的惊喜。
“不是说要回去吗？”
“回去只要听一个很短的集训就可以走了。只要知道餐厅的地址，可以直接坐出租车过来。”
“那干脆不要去了，我打个电话过去。”智久往口袋里掏电话。
“那个……”亮忽然轻声问，“说会对我好一点，是真的吗？”
智久心里弦被狠狠拨动了几下。他把手机又塞了回去，语气不太自然地反问：“你觉得我在撒谎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短的话，竟然比亮所读过的所有台词都感人。
亮无法抑制地紧紧抱住智久。
怎么办？只想一辈子霸占这么帅气的少爷，一辈子都不放手。
不许他和任何人亲热，不许他亲吻任何人，最好看也不看别的人。
亮为自己的野心觉得惊恐。
从开口对龙也提出要到英国那一刻开始，小小的野心一直在无止境地膨胀，亮越察觉这份不满足的感觉，越觉得害怕。
淫荡已经够糟了，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必须对少爷隐瞒的缺点。
贪婪。
智久奇怪地看着亮紧紧抱着自己抽动肩膀，“亮，怎么又哭了？好吧，就放你回去一会，我等一下开车过来接你。”他低头，刚好可以咬到亮的耳机。把亮小巧的耳垂含在口腔里，用舌尖慢慢舔，不一会，敏感的亮终于停止了哭泣，在智久怀里难堪地扭动起来。
“呜……少爷……”
“不哭了吗？”智久松开他，挑起他的下巴问，“刚才干吗哭？”
“因为……”亮别开眼睛，“……因为……很感动。”
智久有惊讶，“因为我说要对你好一点？”
“是的。”亮赶紧点头。
看来以前对亮真的很糟糕，这么一句话也能让他感动成这样……智久在不被性欲控制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懊悔自己对亮的欺负的。
不过，身为大少爷的他，绝没有诚恳向别人道歉的自觉。
智久一脸不自在地把亮放回助手座，“你们集训的地址是哪里？我开车送你过去。”
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响声，轿车平滑地驶了出去。
由三个美少年组成的新组合在国内已经渐渐有了影响力，公司对他们的待遇也随之提高。这次到英国的训练，就预定了五星级的酒店作为下榻地点。
没想到刚刚抵达，本以为在训练前还可以轻松两天的松元，就遇上了那位充满了神秘感的夫人。
最让人惊讶的时，这位身边有高级助理毕恭毕敬地随行，一看就知道是名媛的夫人，此次的目的竟然是一向不大作声的亮。
听一身西服的龙也清楚地提出要和亮见面，雅子谨慎地对那位蒙着面纱的夫人瞧了一眼，“请问，要见亮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是他的经纪人，有必要确定他是否适合和这位夫人见面。”
妇人恬静地站在龙也身后，而在她的身后，两名看似高级侍从的美女穿着套装矜持地垂手站着。这种恭谨而护卫性的围绕，无一不告诉雅子，面前这位妇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从来只参加组合一般应酬的亮，不可能有机会私下和这种人认识。
龙也将目光缓缓移向身后。妇人淡淡地开口：“我听到了他的歌，觉得不可思议的亲切，所以非常想和本人见一面。这个原因，请问可以吗？”面纱上的眼睛看向雅子，深邃得像隐藏了宝藏在内的幽潭似的眼眸里，有一种使雅子感到战栗的光芒。
田口和松元站在门后，偷偷看着雅子被无形的迫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雅子小姐也会被女人的目光吓得哆嗦啊。”田口惊讶地低声说着。
松元把电话放回口袋，“亮很快就会回来。”
“嗯？”田口转头看着松元，“这个妇人好像很有来历，我看亮最好不要和她见面。”
“这样有来历的女人，我们有本事阻止她见到亮吗？别傻了。”
松元、田口、亮，都是刚刚崛起的娱乐组合中的人。一向内向的亮总是受到智久少爷的另眼相看，却又偏偏有一副柔弱的小动物似的表情，使松元不但无法生出嫉妒之心，反而处处维护亮的利益。
他们并不清楚，他们被挑选出来和亮成为组合的伙伴，也是经过智久少爷的再三考虑的。
智久绝不会让会欺负亮的人和亮待在一起。
雅子小姐正在客厅小心翼翼地招待那位优雅的夫人，因为来人身份很可能是惹不起的对象，极品的红茶和精致的糕点都源源不断地端上来。
“我也不知道亮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第一次到英国，所以心急着出去玩了吧。请不要客气，先用一些点心。”雅子小姐竭力保持着微笑，她有点紧张。
夫人悠闲地坐在那时，端起了红茶。
她仿佛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龙也和两名女助理，以及雅子小姐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举手投足的贵族风范，令人折服。
这位夫人，到底和亮有什么关系？松元，以及雅子小姐心里都在疑惑着。
消磨时光的红茶还剩半杯的时候，亮终于回来了。
“亮，过来这！”田口小声地把差点就推门而入的亮拦住了，拉着他走到角落，和松元一起看着他，“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尊贵的夫人在等你。”
“虽然看起来柔弱的样子，但有犀利的眼神。”松元简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我知道了。”亮点点头，他的心里，却一直想着和智久约好的晚餐。
龟梨和也并没有对亮表现出敌意，但在亮的心目中，却无法平和地看待智久和龟梨和也的任何一次接触。这种嫉妒的心理，会让自己显得很丑恶吧？亮不喜欢自己在智久的眼里变得丑恶。
“亮，你真的要进去吗？”
“松元打电话来，不是说她要见我吗？”为了争取时间，亮以比平日要快的步伐走向房门，“见一下好了。”礼貌地敲了敲房门，亮把门把扭开，“不好意思，我是亮，我回来晚了。”
刚进门的瞬间，听见声音的龙也和两位美丽的助理，都猛地站了起来，他们的举动连雅子小姐也影响了，反射性地站了起来，似乎迎接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等回过神来，才觉得有点可笑，亮可是她手下听话的艺人啊。
“啊，亮你回来了。”
“是的，雅子小姐。”亮对雅子小姐小小地应了一声。两道目光射在他脸颊上，让他有点感应似的别过头。沙发上的夫人脸上蒙着黑纱，和他一样，有着宝石似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
龙也识趣地鞠了一躬，“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躲在门口的田口朝松元吐吐舌头，两人赶紧在龙也等人没有出来之前溜走了。被人发现偷听可不是好玩的。
众人无声无息地退下后，亮依然站在原地。
客厅里安静得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隔空而来的目光缓缓打量着亮。好一会之后，夫人低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概猜到吧。”
和龙也一起来的，这么高贵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从未见面的亲生母亲。
“你很聪明。”夫人柔和的声音传过来。
亮稍微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小声地回答：“谢谢您的夸奖。”
亮生疏的态度，让她有点意外。她静了一会，缓慢地问：“你难道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
亮惊讶地看了看她。龙也说过，他的亲生父母都是上流社会的名人，两个相爱的人，却迫于压力和不爱自己的人结婚，如果他的存在被揭露的话，将会大大损害父母目前在家族中的地位。
“不用为我的地位担心，看见我脸上黑色的面纱吗？”夫人露出微笑，指尖扯动面纱，露出一张充满风韵的精致脸蛋，“我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在他死后，已经没人能动摇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孩子，就算我被别人揭露有什么样的过去，都已经不要紧了。我这次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亮蓦然惊恐地抬起头，瞪着她，“您要说什么？”
“我要偿还。”看着当年自己刚刚生下就失踪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再善于隐藏情感的人也难以遏止自己眼光中的波涛。夫人向亮伸出了保养得很好的双手，充满母亲的温柔的声音忍不住地说：“我等待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天。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漠视所有闲言，把我的孩子带回身边。亮，你不用再受苦了。”
亮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要逃避她的拥抱。
只是短短一步的距离，像迎头的冰水一样，使夫人的面容黯淡下来。
“你在生妈妈的气吗？”
“请不要这么称呼自己。”亮潜意识地说了出来，他总是非常温柔的，很少当面对别人说出不恭敬的话，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生硬的语气了，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对不起，请让我用别的方法称呼您，可以吗？”
“别的方法？”夫人难过地看着他。
她在整个上流社会中无往不胜的超然气质，对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并无用处。
亮没有感到亲切、仰慕。
反而，他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拉开这段血缘的距离。
多年在家族中生存的经历使她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离自己站得远远的亮。
这是她和心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她一直渴望着可以重新带回身边的骨肉，即使龙也再三强调亮不希望离开娱乐公司，但作为母亲，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在那种黑幕重重的公司被奴役压榨。
亮纤细的身材很像她，而不像他的父亲。和自己酷似的脸蛋上，挂着纯净的表情，这样的孩子生存在娱乐圈里，一定会被那些恶毒的人剥皮煎骨的。
“是心里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吗？”夫人看着不作声的亮，叹了一声，“真的那么坚持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苍夫人。”
亮震了震。
龙也和他说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很有来历，但从没想过竟然会是这种显赫的家族。
连他这种从来不关心社会名流的人，也听过这个姓氏。
苍夫人没有错过他的惊讶，“你听过苍家族吧？”她柔声问。
“嗯。”
“那么，你就应该明白。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苍夫人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令人信任的力量。
可亮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只要点头的话，我可以立即带你离开，娱乐公司是绝不敢有任何异议的。如果想继续在屏幕上出现的话也没问题，苍家族旗下也有娱乐公司，玩票性质地偶尔露一下面，享受一下影迷的欢呼也是好事。花多少钱为你量身定做剧本和打广告都没问题。”
“不！”亮忽然急促地叫了一声，看见苍夫人诧异的表情，嗫嚅着解释：“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苍夫人凝视着他，忽然问：“是因为那位智久少爷吧？”
亮猛地定住了，黑宝石般的眼睛紧紧盯住了苍夫人的脸。
“少爷，他是非常重要的人。”看见苍夫人流露出的淡淡的笑容，亮从心底产生危险的感觉，他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小心地说明：“智久少爷他，是不可以受到任何伤害的。”
“你是我的孩子。”
“很抱歉，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亮小声而坚定地回答。
苍夫人恬静的笑容里，掠过一缕伤感。她深深地凝视着亮！在一段沉默后，重新回复了原来平静的表情，端起面前已经冷却的红茶，优雅地饮了一小口，“是吗？明白了。我不会强求你做什么的。”
她忽然退却的态度，连亮都不禁有点错愕。
“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苍夫人站起来，“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她顿了一下，美丽的眼睛转向亮，里面透出坚毅，轻轻地说：“今天来得太仓促。不要紧，我会给你时间的。”她按动了遥控呼叫装置，得到通知的龙也立即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夫人？”
“我要回去了。”
龙也看了亮一眼，低声问：“那亮少爷呢？”
“亮……”苍夫人的目光爱抚过亮的脸，露出笃定的微笑，“他很快会回到我身边的。再见了，亮。”她对着亮微微一笑。
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离开，紧蹙眉心。不会这么轻易就算数的，那个应该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身上带着危险的味道，危机感将他紧紧缠绕起来。
第三章
河畔西餐厅里，流淌着轻柔的蓝调音乐。若有若无的花香在抽象的艺术摆设中飘荡，煽动着浪漫的元素四处飞舞，诱惑着人们。
莱顿预定的桌子是整个餐厅中最棒的位置，坐在舒适的沙发椅里，身后是一排小巧玲珑的手掌大的小花篮摆设，抬头看去，可以饱览玻璃窗外静静流淌的小河风景。龟梨和也蜷在宽大的椅子里，闭目享受悠闲的气氛，智久却显得有点焦躁，不断举手看表。
“放心吧同，不会迷路的。”
“我应该去接他。”
非常后悔答应让亮自己坐出租车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亮，还要是那么一张可爱的脸，一看就知道很容易被欺负的表情，如果遇上怀有恶意的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其中应该也有我的功劳吧？”龟梨和也睁开眼睛，邀功似的坐直身子，“亮一定是感觉到危机，所以从日本跑来了。”
真的会是这样？
智久沉稳地没有作声，但心里仿佛爬着一条暖融融的小虫，若轻若重地在细腻的神经上散步。
亮是不是没再像从前那样讨厌他了？
要对亮再好一点。
对亮说起那句话的时候，亮露出了最漂亮的泫然若泣的表情，也许是因为感动而氤氲的大眼睛，可爱得像小鹿一样。
看来以前把他欺负得太厉害了，只不过轻轻说一句这样的话，就让亮高兴成这样。
自己是不是很不称职的主人？
想到这个，智久的心情又变得有点烦躁起来。从前的亮单纯天真，身边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许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他好吧？要是亮真的出名了，当偶像可是有不少人疼爱的。对比之下，会不会……
“听，亮的声音哦。”龟梨和也忽然兴奋地叫起来。
上一张碟已经唱完了，新换上了另一张碟。亮清雅的歌声从音响里缓缓流淌出来，细腻动人。
“我有一个秘密，心底的秘密……”
莱顿听了一下，皱眉问：“是亮新出的大碟吗？”
“嗯，”龟梨和也向日语不大灵光的莱顿解说，“歌名叫《我心底的秘密》，不管怎么说，亮的歌声真的非常动人呢。”
莱顿露出迷人的微笑，“确实如此。”
“网上应该也可以下载了吧？设为手机铃声应该挺不错的。”龟梨和也对着智久挤眼。
智久生硬地拒绝，“我不做这种无聊的事。”
龟梨和也嘻笑地转头对着莱顿，“我打赌他一定会下载。”
智久猛然站了起来，大步朝大门走去。刚刚到达的亮，还没有来得及在心里想好怎么用英语询问智久他们预定的位置在哪里，手腕已经被人一把抓住了。
“怎么来得这么晚？”智久迫不及待地把亮带到位置上。四个人的位子，他为亮预留了一个最里面的，让亮坐进去后，自己坐在靠外面的位置上，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外人对亮的过分接近。
亮看着智久绷紧的脸，不安地解释：“对不起，因为不太熟悉路，出租车司机说，这附近有两家名字叫河畔的餐厅……”
“亮你听，正在播你的新歌哦。”龟梨和也打断亮的道歉。
莱顿也补充了一句：“真的非常好听。”
“嗯……谢谢。”亮朝莱顿笑了一下。他对龟梨和也有一种天生的敌意，虽然龟梨和也对他的态度很好，但当他想对龟梨和也一个友好的笑容时，视线总情不自禁地飘向一旁的智久。
少爷的表情，好像很不自在。
亮的心提了起来。
龟梨和也把菜单递了过来，“今晚可不止晚餐这么简单。快点餐吧，之后还要PARTY。”
智久和亮都愣了一下。
“我可没有说要参加 PARTY。”
“就当是答谢我帮你向教授敷衍吧。我和朋友们说了今晚会带两个大帅哥过去。”爱玩的龟梨和也对于 PARTY 有出奇的狂热，“还说会有一个可爱得不可思议的异国小美人呢。”他兴致勃勃地看着亮。
莱顿风度翩翩地为龟梨和也助阵：“智久，这个 PARTY 的人素质都不错，就当去交一些朋友吧。亮会很受欢迎的。”
就算本来打算将就着去的，智久在听见莱顿的劝说后，也会立即打消要去的念头。
一点也不想亮受到这种 PARTY 的欢迎。
“嗯……”亮猛然挣了一下，智久在桌面下重重抚上了他的大腿。亮惊惶地转头，看了智久不动声色的脸一眼，乖巧地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落入龟梨和也的眼里。带笑的眼睛看看亮，又看看智久，笑着摇头，“好吧，如果你不肯陪我参加 PARTY，那么送一样东西给我当谢礼总可以吧？”
“什么东西？”
“这个。”龟梨和也从身后的袋子里取出一本杂志，哗啦哗啦翻了一下，打开其中一页：“就是这个。”
其它三人放眼看去，彩色的杂志页面上是大幅的广告，色彩绚丽，龟梨和也指着的，赫然是一个专用的宠物型项圈。
“这是订做的，可以刻上主人的名字，还有宠物的名字。很刺激吧？”
“戴上这个挺诱人的。”莱顿欣赏地看着杂志上戴着项圈的裸体模特，又打量龟梨和也：“一定要智久送的才可以吗？”
“你送也可以，记得刻上你的名字。我正在收集呢，越多人送越好。”龟梨和也问智久，“送这个谢礼总可以吧？”
亮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丑恶。赤裸裸的，无法隐藏的嫉妒和憎恨，像剧本里面那些心胸狭窄的女人，恨不得用愚蠢的方法毁灭那些也许会危害到她们幸福的人。
不要！
不要送给龟梨和也。
怎么可以？什么主人和宠物？少爷怎么可以变成龟梨和也的主人？亮用力咬着下唇，偷偷抬起眼睑看向智久，正巧发现智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智久，你不会那么吝啬吧？”
不要送，不要送！
智久的手一直搁在亮的大腿上，亮低着头，祈求似的把五指覆在智久的手背上。
少爷修长优雅的手，充满韧性的肌肤，都是亮的，不是龟梨和也的。
猖狂的野心又蓦然从不知名处冒出来，野兽一样在亮的内心咆哮。亮为自己的贪婪和不足感到无助害怕。
额前的刘海被掠动了，亮怯生生地抬起头，看见智久深邃迷人的眼睛。
“亮喜欢项圈吗？”智久玩味地笑着。
那种SM游戏用的项圈，谁都知道那代表了什么。莱顿和龟梨和也很感兴趣地在一旁看着，让人吃惊的是，看起来胆怯单纯的亮，却一脸下定决心的表情，战战兢兢地回答：“喜……喜欢！”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智久打从心底微笑起来，但看着亮鼓足了勇气却依然羞涩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贴过来，在亮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低声说：“那是给听话的玩具戴的。你要想有资格戴上那个项圈的话，不管多淫荡的事， 都要听我的命令去做。明白吗？”
亮感受着智久喷在脸上的热气，嫩滑的脸几乎烧了起来。
“明白。”亮小声地回答。
“龟梨和也，看来你的项圈计划不妙了。”一直默默看着智久和亮的莱顿忽然开口。
“我知道。”龟梨和也笑嘻嘻地贴过去，学着智久的模样向莱顿说悄悄：“但我知道，以后智久一定送我一份更大的谢礼的。再说，你不是答应送我一个项圈吗？请记得不要反悔。”
晚饭结束得很快，虽然智久不愿意带亮参加，龟梨和也和莱顿还是要去PARTY。与龟梨和也和莱顿分道扬镳后，智久理所当然地把亮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我的公寓在三楼。”
“是！我知道。”
“你知道？”智久关好车门，疑问地看着亮。
亮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暗中请求龙也调查少爷在英国的所有情况，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最讨厌被人监视的少爷知道。
又有哪个玩具有那么大的胆子派人监视自己的主人呢？
幸好，智久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太放在心上，“是雅子告诉你的？”
“嗯。”亮赶紧点头。不擅长对智久撒谎的他，还真无法立即找到一个比这更好的回答。
打开公寓的大门，入目是豪华典雅的装潢。宽敞的大客厅，通透的落地玻璃，使窗外景色一览无遗。靠着个边的一角，放着两张硕大的白色沙发，旁边是一个造型独特的小柜，上面放着一部电话。
在国内接受少爷电话调教的时候，少爷就是从这里打电话回去的吧？亮的两颊，带上淡淡的粉红色。
智久保持着国内的习惯，和亮在大门处脱了皮鞋，却没有直接向里面走。
“要想得到项圈可要做出努力哦。”智久抓住亮，轻而易举地把他按在墙上，狠狠亲吻了一顿，用略微沙哑的性感声音吩咐：“第一个规矩，每次进来我的公寓，都必须在这里，把所有衣服脱掉。”他一边说着，已经一边拉开了亮的拉链，手灵活地钻进去，握住了蜷伏着的乖巧的器官。
“啊……”亮猛地一颤。
“好好听我的规矩，我只说一次。”智久好整以暇，不时亲吻着亮的脸颊，“脱衣服的动作必须充满诱惑，我会在一旁看着的，如果你的动作不能引起我的欲望，我就狠狠地惩罚你，亮，听清楚了吗？”话音停顿的瞬间，指腹狠狠擦过已经被折磨得挺立起来的器官的顶端。
“嗯！少爷……”亮蹙着眉，喘息着叫起来，“不要……”
“嘘，不许和我说不要这两个字”智久魅惑的笑容倒印在亮的眼底，他放开亮，退后一步，把双手环在胸前，“快点，别让我等得不耐烦。”虽然语气严厉，但眸子深处的笑容却充满了温柔。
亮犹豫的站着。他很少试着主动地赤裸在智久面前，这样的举动是淫荡而无礼的。
“要我把项圈送给龟梨和也吗？”
“不……”亮慌张地摇头。纤细的手指连忙举到衬衣的纽扣上，开始一颗颗解开。
怎样才是充满诱惑地脱衣服的动作呢？亮羞涩不安地想着，智久的目光强烈地刺激着他，渐渐裸露的单薄胸膛上部满了仿佛洗过热水浴后的粉红色泽。
在漫长的分别后，智久拥有了更深的魔力，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令他这个卑微的玩具内心澎湃着渴望被占有的激情。
自己真的有本领诱惑俊美聪颖的少爷？
他看向智久。智久的嘴角蕴着笑，柔和的目光暖流一样覆盖着他赤裸的身躯。亮从前和智久亲昵的时候总沉溺于智久的狂热和要隐藏自己淫荡一面的惶恐中，今天却难得地有机会，隔着这短短的一步距离，看清楚智久的目光。
那是……欣赏和赞叹吗？
不可能。少爷再三说明，自己只是玩具而已。
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玩具。
最后一道障碍物也落在地上，亮不着一缕地站在原处，手足无措地承受着智久的打量。极度的羞意，让他全身像被火烧着一样发烫。
往常赤裸的时候，智久早就用身躯将他覆盖起来了，在这种对比下，孤零零的感觉更加强烈。
为什么不拥抱我呢？
不会是在英国见了其它漂亮的身体，所以对这副躯体厌倦了吧？
虽然智久若有实质的目光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一遍又一遍的抚过，但亮还是被无端的猜测惹得忐忑不安起来，忍不住小声地开口：“少爷，已经……已经脱了。”
可智久没有挪动丝毫。他环着手打量亮精致的身体，恰到好处的腰肢和四肢，细嫩的肌肤，起伏有致的线条，就连胯下刚刚被挑逗起来的器官，也挺直出完美的形状。
“亮，”智久忽然问：“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看吗？”
亮迅速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我不知道……”
要是不好看了，就会被抛弃吧？亮担忧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国内的男人，有一些特别喜欢年纪幼小的男孩子，据他们说，似乎男孩子最好的年龄，是在十三岁左右。
那么，自己是否已经过了最漂亮的年纪了？但少爷的身体，却是什么时候都这么充满美感。
“很漂亮。”智久冒出一句。
“啊？”亮抬起头。
智久认真地看着他，“亮的身体，非常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身体。”他走过来，不过短短一步，却仿佛把很远的距离一下子跨过了。
抚摸着亮的身躯，沿着起伏的线条，智久享受着拥有亮的乐趣。
“肩膀、四肢、腰、手指、还有这里……”智久笑着，低声说，“都是那么匀称，那么漂亮。”他忽然把英挺的眉毛皱了一下，“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认真地告诉过亮，你真的很漂亮呢？”
夕阳已经消失，月儿在天空的另一端挂起，把淡淡的光华透过玻璃窗撒进屋中一片。智久的声音在亮耳中不可思议地温柔。
鼻子冒出酸楚的感觉，猛烈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亮忽然蹲下，用双手抱住了脸，抽动着肩膀，小声啜泣起来。
“亮，怎么了？”智久把他打横抱起来，赤裸的身躯并不重，只是有点冰凉，像抱着一块上等的软玉。亮依然把脸埋在双手里，不敢看他。“亮，我又说错什么了吗？”智久的声音里带上了少许挫折感。
“不是。”亮拼命摇头，断断续续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真的……真的感到很抱歉……”
少爷给予了他一切，可他回报了什么呢？
他淫荡、贪婪，充满了野心，还妄图独占少爷。
亮用颤抖的双臂死死搂住智久的脖子。
一辈子，一辈子不放手就好了。
阳光从低垂帘幕的缝隙中透进来，宛如闪耀着光芒的白色带子印在床缘。
智久眯起眼睛，懒散地斜瞥打搅睡眠的光线。
时候不早了。他把目光转回来，停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里搁着一张漂亮湿润的脸，长长的、翘挺着的睫毛老老实实覆在眼睑上。
睡着的亮像往常一样散发着毫无防备的诱惑，智久甚至觉得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秒。
“亮？”勉强强迫自己想起今天的课程，智久只好发出声音。
睡得香甜的亮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打算，智久的声音只让他闭着眼睛把小嘴甜甜地咽了一下，同时像猫咪似的懒洋洋地侧了侧身。
他抱着智久的一只手臂，把它当成了讨人喜欢的抱枕。
“亮？”智久无可奈何地呼唤了一声。亮睡着的样子太可爱了，被他这样依赖着的感觉无比畅美，智久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学生，居然要铁着心肠离开熟睡的亮。
但昨天已经请假（旷课？）了一天，智久不觉得今天教授会再次原谅他的缺席。
如果不能获得优秀的成绩，在国内的父亲就会对亮不利。
智久总是充满傲气的脸藏了一丝无法让人察觉的担忧，他用手轻轻把亮拉开，亮在梦中还是乖巧听话的，顺从地挪了一下，只是失去了智久的手当抱枕，也许感觉有点孤单。亮在睡梦中缓缓摸索着床上的东西，仿佛想找回智久的手臂。
可爱的亮啊……
智久俊美的脸染上了一层满足的光彩，唇角逸出笑意，把脖子后暖暖的枕头抽出来，塞进亮的怀里。
亮迷迷糊糊地把枕头抱住了，蜷成一团，薄被从他身上滑下一点，白皙诱人的大腿若隐若现，上面残留的几点淤红让智久心头猛窒。
他想起昨晚的疯狂。
也许很过分吧，在亮哭得那么厉害的时候，对亮做这样的事。昨晚的亮，一直说着“对不起”，虽然“对不起”一直是亮的口头禅，但智久明显地察觉，昨天的亮特别的伤心。
什么事使亮感到如此内疚？
亮昨晚一边哭着，一边竭尽所能地迎合自己的需索。进去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不适地收缩着身体发抖，但臂膀却在同时娇媚坚决地缠上自己的脖子，仿佛害怕主人会随时中断这次的狂欢。
智久被这样的亮给迷住了，他根本忘记了自己一共要了亮多少次。不断地穿刺、冲击，让亮露出欲生欲死的表情，尖叫着不断用五指挠着他的背，他轻而易举地操纵着亮的一切，在他体内肆意奔驰，释放着火热的力量。
呼……
智久深深喘了一口气，该死的，要上课！他拼命甩了甩头，帮亮把被子拉起来，为他掖好。
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后，边举手调整着衬衣的领子，边走到床边低头最后看一眼睡熟的亮。
看来昨晚真的让亮累坏了。智久脑袋里浮现被亮的肠壁紧紧包裹着摩擦的快感，急剧的喘息和汗液的味道，交媾的淫靡声音充斥了偌大的公寓，他甚至忘记亮最后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过去了。
亮昨天晚上，并没有躲闪着喊不要……
智久弯下身子，温柔地抚摸了亮的唇一下，唇现在还有一点红肿，智久情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噬咬亮粉红羞涩的唇。
时间不早了。智久无奈地想起这个事实，但走到桌前，他又忽然停下了。
不许离开，等我回来-|-|——智久担笔，在留言本上刷刷写了两行字。
他回头看看床上乖巧的身影，眸里不觉浮现一丝笑意。想了想，把刚刚写好的留言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重新写了一张-|-|-|——亮，不要离开，我很快回来。
智久离开了大半天后，亮才从甜蜜的酣睡中醒过来。
乌黑的眼睛睁开，恍恍惚惚印出公寓华丽的天花板和被水晶装饰着的吊灯，吊灯并没有打开，连窗帘也是关上的，智久希望亮好好睡上一觉。从窗帘缝里悄悄投进来的几丝光线已经没有原先那般精神，淡淡的。
睡了一整天啊。
少爷应该上课去了。
亮盯着窗帘一会，估算现在的时间。倦意还藏在身体里，但他不敢随便伸懒腰，腰骨正隐隐作疼，如果随便乱动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强烈的酸痛。两腿之间的密处在经历了麻木的阶段后，此刻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适感。
他昨晚一定做了让少爷也目瞪口呆的疯狂事。
摆出不同的姿势，露出最淫荡的模样，什么都暴露在少爷眼前了。亮的耳朵红起一片火焰，蔓延到脸颊，热得他受不了，要用冰凉的薄被一角捂着。
少爷会怎么想？
真没想到，亮居然比那些偷偷爬上我的床的人更下贱。少爷冰冷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亮颤栗一下，拼命摇头。
公寓里静悄悄的，但他似乎又听见了少爷带着笑意的声音。
“亮的身体，非常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身体。”
对，少爷就是这么说的。亮不敢置信地回忆着智久当时眼中的温柔，没有一向的冷漠和犀利，带着戏弄的残忍，而是毫无掩饰的赞赏和温柔。
亮窝在床上，放眼看去，公寓里的一桌一椅都带着不可思议的亲切感。每一个角落都有智久的影子。他想象着智久在沙发上慵懒地坐着，手里拿着盛了一半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晶莹的玻璃里旋着圈摇晃，仿佛随着智久心中的节奏悠然起舞。
永远都如此完美，每多看一眼，都会更爱一分。
真的非常希望，智久少爷，他可以……
“永远都是我的。”亮脸上带着梦中似的朦胧和甜笑，低声喃喃。他从床上坐起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把双手交握着，抵在胸前。
薄薄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搭在瘦弱白皙的大腿上。
光线从窗帘缝中柔和地被微风拂进来，暖暖地吹在他正患得患失的心上，宛如在这一瞬间，无论多少奢侈的愿望，只要足够虔诚就可以实现。
“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房间里飘荡着他低如耳语的祈求，昨夜被智久噬咬亲吻得还未曾散去淫靡色彩的唇，在空气中缓缓开合，传达主人的愿望。
安静的气氛助长了亮的胆量，他知道这样的愿望是一种罪过。也许是世界上最恶毒的罪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心中小小的野心已经长大成为一头野兽，他根本无法控制。
如果少爷没有到英国留学，也许他暗藏的野心还可以藏匿起来。至少在从前，他还没有试过对试图接近少爷的人充满敌意，像对龟梨和也一亲仇视和警惕。
真的非常害怕。
少爷会拥抱龟梨和也吗？
亮无法想象智久拥抱龟梨和也或者别人。只要想起智久火热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到别的什么人身上，或者对别人露出意味深长的性感而邪气的微笑，亮就几乎要完全陷入痛不欲生的感觉中了。
“不……不要！”亮受不了地从床上下来。两腿间酸麻的感觉猛地窜上腰椎，几乎让他摔在地上。
他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在屋子里面慢慢地挪动脚步，不一会，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桌上放置着便条，上面有熟悉的笔迹。
亮，不要离开，我很快回来。
是少爷！
亮惊喜地把便条拿在手上，反复看着这简单的几个字，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从喉间渗了出来。
我不会离开的。
他把便条小心地放回桌上，唯恐把它弄皱了。
少爷说他很快回来。
漂亮的脸颊露出小巧的酒窝，亮几乎小声地笑出来，从便条上的口吻来看，少爷似乎并没有生气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床上的交合有多么激烈，多么惬意，在结束之后，少爷的脸色都会阴沉得很难看。
亮既害怕又担忧，总是惴惴不安地猜度少爷生气的原因。
想来想去，亮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少爷讨厌淫荡的人，自己一定是在交媾中，露出了自己淫荡的一面。
为了这个，亮不得不在床上努力压抑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呻吟或露出媚态。
他无从得知，自己这小小的傻瓜似的心思多么让智久沮丧。
叮咚！
门铃的声音让正在发呆的亮差点骤然跳起，但很快，他乌黑的眸子被喜悦的光芒占据了。
一定是少爷回来了。亮飞快地赶到门边，手握到门把扭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只是套着一件宽松的上衣。这样的打扮让人轻而易举地明白他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而且显得有点放荡了。
但是太晚了，门把已经在他掌中扭动，门轴转动的声音听起来轻巧悦耳，亮下意识地紧闭着双腿，身上这件属于智久的衬衣掩饰了赤裸的下体，可他仍然觉得非常不安。
实在是太莽撞了。亮心里对自己很不满意。
他跟随在少爷身边的时候，曾经多次亲眼目睹少爷是怎样把那些穿着暴露的俊男美女从房间里驱赶出去。
那些企图靠近公司老板的独子从而一步登天的大小艺人，总能找到方法靠近少爷，假装巧合地搭讪，趁空藏进少爷参加酒会时休息的小房间，甚至脱光了衣服钻进少爷的被窝里……
少爷对他们从不假以辞色。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或者所有物。只要和我上了床，我会听他们的怂恿，遵从他们的吩咐，为他们谋取利益。”有一次，智久把一个打算投怀送抱的美人赶走后，回过头对一直静静呆在旁边的亮笑着问：“我像那种会被别人当成占有物的男人吗？”冷漠而尊贵的眼神，宛如熔岩在坚冰上烙下痕迹。
亮无法忘记智久的眼神，智久的目光扫过来时，亮惊惶地低头躲过了。当时他并不知道原因，只是感觉非常害怕。
亮现在朦朦胧胧地猜到了原因，也许那个时候，他内心深处名为野心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的……狂妄而贪婪的野心。
第四章
新鲜空气从门外幽幽飘进来，带来一阵奇异地令人舒服的香气。大门被打开了，出现了两道停在门前的身影。
亮换上愕然的表情，“是您？”
“这个表情吗？”苍夫人的身后没有带着两位美丽的秘书，她转头，对身旁高大的龙也微笑着自嘲：“这孩子，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这种不受欢迎的滋味呢。”
龙也很有节制地响应了一个微笑
“打算把我们关在门外吗？还是请我们进去坐一下？”苍夫人慈爱地看着他，笑容下流逸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亮松开门把，困窘地向后退开，用手拽着衬衣的领口。比起他纤细的腰身来，智久显得太强壮了，衬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露出了一截带有许多暧昧淤痕的锁骨。
“请坐……”
地板上和乱糟糟的床上都没有亮的衣服，不知道智久是否在离开前把它们扔进洗衣机里去了。亮只好慌张地打开衣柜，随便挑选了一条过长的裤子和外套。虽然苍夫人和龙也的表情毫无异常，但亮明白他们已经把一切看入眼了。
“嗯……要一杯红茶吗？”
苍夫人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着亮的时候，露出了贵妇人才能拥有的优雅的长长颈项。毋庸置疑，在年轻的时候，她一定是位美人。
“不用了。”几乎在亮觉得快被她柔和的目光凝成雕像时，她才露出浅笑回答。
亮松了一口气。
但接着的片刻，一切又陷入了沉默。苍夫人和龙也似乎都有绝佳的对付沉默的本领，他们身上内蕴的气势随着沉默而施予空气更大的压迫，即使什么也不说，甚至视线也非常祥和，却逼得亮浑身不自在起来，不得不鼓起勇气发问。
“夫人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苍夫人的唇上点缀了今年流行的玫瑰色，她的笑容令人联想起夏天暴雨过后宁静的微风，她露出专注的表情，“为什么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总看着地板呢？我因为思念着你，无法安睡，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亮还是静静地站着，苍夫人的目光没有分秒离开他努力藏匿着内心活动的脸，换上了更柔和的语调，“还是说，你为了你的遭遇，心里其实非常憎恨我这个妈妈？”她靠前坐了一点，边说着，边伸出保养得嫩滑如婴儿的手。
纤纤玉指还没有触及亮，亮像受到威胁似的，骤然向后缩了一大步，差点碰到他身后的玻璃茶几。
和上次的见面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冲击着他，比上次更强烈，更可怕。
面前的女人有着高贵的气质和温柔的笑容，可他竟从其中敏锐地察觉了隐藏在里面的果断和坚毅，没有人能阻止她的任何愿望。从心里泛出的寒意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苍夫人没有错过他脸上稍现即逝的抗拒，即使经历过风霜后的心脏已经变得比石头更坚硬，但雷电似的痛苦还是骤然击中了她。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痛心。眼前这个男孩，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定定看着亮，终于矜持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低声说：“亮，我只是想找你谈……”
“我一点也不憎恨您。”亮打断了苍夫人的话，低着头，清晰地说，“相反，我非常感激您。如果不是您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或者让我流落到我的养父母手上，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遇见智久少爷。这个您给予我最美好的东西，请……请……”亮用很轻但是坚定的声音说着，睫毛颤动，微微向上挑起，像拉开了一道隐蔽的帘子，露出氤氲了泪雾的眼睛，仿佛里面蓄满了所有的真心话，不得不勇敢地倾倒出来。当他终于直视苍夫人的眼睛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连亮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激动得胸膛上下起伏。
“……请您……请您……”他咬着单薄的下唇，用所有的力气把最后一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请您不要把它从我身边夺走。”
空气终于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凝聚，阻止了四面八方的风的流动，连从帘外偷偷溜进来的光线也不敢轻举妄动，胆怯地蛰伏在地板上。
一抹叵测的神采在苍夫人的眸里倏地掠过，不过几秒的时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轻松地笑了起来。
“这孩子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苍夫人回头，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龙也感叹，“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让我想起他去世多年的外公。”
龙也微微鞠躬，“不愧是夫人您最牵挂的亮少爷呀。”
“是的。”苍夫人向上扬起的唇稍微泄漏了一丝自豪，视线再度回到亮的身上，“我该回去了。别难过，亮，虽然你让我伤心，但我绝不会怪你的。”她对于亮的话不置可否，缓缓站起来。
“夫人。”当苍夫人要转身时，亮忍不住开口。
苍夫人看着他。
咫尺的距离，让亮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闻得更清楚。
这就是妈妈吗？
所有的孤儿都会在梦里想念自己的妈妈，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祈求和母亲的重逢。亮觉得自己心里一定藏着巨大而可怕的怪物，否则，为什么他不会因为苍夫人的出现而感到欣喜交加？
他对自己的无情感到困惑。
苍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深沉的爱意，亮相信面前这位就是他的母亲。
可他，却只是不可思议地想着这是否会破坏他和少爷之间的关系……
“有话和我说，亮？”
亮努力了很久，才把声音从喉咙挤出来，“夫人，您说我是你的儿子。那么……您爱我吗？”
苍夫人惊讶地听着他的话，“当然，我当然爱你，我的孩子。”和亮相似的眼眸忽然变得无比柔和。
亮就站在她面前，带着怯生生的表情，足以把母亲的心给溺死。她伸出双臂，用力拥住了亮，瘦弱纤细的身体散发着男孩的体温，把她所有的母爱都呼唤出来了。
亮这次没有逃避她的拥抱，在她怀里断断续续地道歉：“很对不起，我一定让你伤心了。我……我并不想这样，请你不要生气。”
“怎么会生气呢？我为你流尽了眼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不会知道的……”苍夫人紧紧拥抱着亮，忽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你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
亮犹豫了一会。
“我不想勉强你。”苍夫人苦笑。
“……妈妈……”虽然声音轻得几乎无法传入耳朵，但已经足够了。就连苍夫人也无法再控制自己，让化妆得极巧妙的眼睑上染上了湿气。
“亮，我的孩子，妈妈真高兴……”
“妈妈，如果你真的爱我，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亮接受着苍夫人的爱抚和拥抱，不安地问。
苍夫人爱怜地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我可以帮你很多忙，亮。你可以拥有苍家族的力量，如果你需要的话，甚至可以动用你父亲的力量，相信我，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世界可以随你为所欲为，满足你所有的野心。”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亮沉默了。
他攥紧了拳头，时间从他的指缝中不留情地溜走，却让勇气一点一滴地积聚起来。
“我可以请您……为我守护我最美好的东西吗？”
“什么是你最美好的东西呢？”
“您……您知道的……”
“抬起头来，孩子。”
亮顺从地抬起头，这个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苍夫人眼睛深处的自信和强横。
“亮，你听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我爱你，我的孩子，你现在可以要求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东西，财宝、美丽的男人或女人、奇怪的嗜好……但是，”苍夫人的话，逐字传入亮的耳膜，如同冰冷的珍珠散落在坚硬的岩石上，“我用一个母亲的心向你保证，你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绝不会是那个叫智久的男孩，绝不会是当一个玩具的命运。”
“不……”
“你太小了，吃了太多的苦头。你根本就不懂得这个世界有多少美好的东西，你要学会去享受，选择……”
“不！”亮如避蛇蝎般地从苍夫人的双臂中挣扎出来，警戒地看着她。
苍夫人没有阻挠，她的眼神此刻看来冷漠得令人心寒。
“除了智久，任何人对你而言都无足轻重，是吗？即使是你多年不见的亲生母亲？”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冷漠，“我不会责怪你的，亮。是我和你父亲的失误，让你不能正常的成长。我会把这一切纠正过来。”
亮恐惧地看着她。
为什么，亲生母亲的背影给予他的感觉，居然会出奇地冷硬，使人恐惧。
走廊另一端的电梯门“叮”一声关闭起来，遮掩了苍夫人和龙也的身影，无情的声音却仍在亮的耳膜中回荡。
我会把这一切纠正过来。
简单的一句话，回音却不绝于耳！炫耀其中隐藏的力量和后果。亮感觉全身乏力，缓缓坐在地板上，笼罩在头顶的危险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烈了。那不是少爷平时给予的危险，无法在他畏惧的时候添加一丁点的甜蜜和暧昧。
急促地响个不停的电话终于引起了亮的注意，他终于从地板上起来，迟钝地拿起电话。
此刻，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龟梨和也的笑声。
“希望我没有打搅什么，呵呵，”龟梨和也促狭的笑声传过来，和公寓里冰冷沉滞的空气格格不入，“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打过来打搅你们的，不过怂恿我的是莱顿。”
亮努力用平静礼貌的语气说话：“对不起，少爷不在家，有什么需要我留言的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叫智久接电话吧。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今天下午又为他向教授递交了请假条，说他腹泻了。但是老这样可不行，他明天一定要上课。”
龟梨和也还在电话里唠唠叨叨，提出智久应该再请一顿客，全然不知道亮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亮握着话筒的手颤抖，“你说……智久少爷没有去上课？”
“也不能说没有去上课，上午确实出现了，但是下午就溜了，如果他还想获得奖学金！那……”
亮猛然挂上电话，截断了龟梨和也的说教。暴风雨来得比想象中的更快更狠，心在不安的猜测中仿佛要被闪电撕成碎片了。亮慌张地去拨电话，但发抖的手指连续拨错了几个号码。
镇定！
他咬着唇，最后终于拨通了智久的手机号码。
有节奏的电流声听起来如同天籁，谢天谢地，少爷没有关机。
但喜悦只持续了一两秒，亮很快听见了铃声，熟悉到无以复加的旋亮，赫然是他曾经演唱的《我心底的秘密》。轻柔的铃声并没有使他如往常一样放松，亮愣了一会，睁着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在门外打了个趔趄。
智久的手机就放在门前的毯子上，不久之前，苍夫人和龙也还停留过的地方。
客厅的话筒在桌子的边缘悬挂着摇晃，拨通的号码还没有中断。亮拿起手机，屏幕上面闪烁着公寓的电话。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公寓的电话，公寓的地址，包括少爷在这里的一切。他像一个瞎眼的蠢人，居然请龙也为他调查主人在英国的行为，并且通过龙也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到英国。
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龙也，那个背后有着苍家族撑腰的危险男人对少爷的行踪了如指掌。
刺骨的寒意，沿着亮的脊梁向上蔓延。
膝盖因为冰冷而颤抖，甚至无法支撑身体。亮紧紧攥着智久的手机，跪在了地毯上。
铃声还在继续，把他心底的秘密毫不留情地揭出来。
“我心底有一个秘密，一个秘密……”
亮啜泣起来，无助的感觉残忍地吞噬着他。与此刻比起来，从前少爷对他的冷漠和刻薄根本不算什么。
他真是太贪心了，当一个只是用来发泄的玩具，只是被占有的玩具有什么不足呢？至少还可以感觉少爷的体温。
亮无法容忍失去智久。
他不敢想象苍家族会对少爷做些什么，更不敢想象少爷知道他是苍夫人的儿子后会作出怎样的决定。
时间在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乱发前匆匆掠过。应该去找苍夫人，向她求情，或者向她威胁，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少爷回来。这个念头像流星一样在脑际陨落，消失在茫茫黑暗中！亮知道自己该振作起来，少爷也许遇到了危险。
他咬了咬牙，想从地毯上站起来。膝盖发着抖不肯听从他的使唤，浑身都是沉甸甸而森森发寒的，好像被心脏拖着快要栽进地狱了。
也许要失去少爷，仅仅是一个假设，已经足以击碎亮所有的武装。
亮没能从地毯上站起来，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到了客厅的角落。
不，不，求求你。
不要纠正过来。
没什么好纠正的！
“亮？”
亮听见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熟悉，强大的力量蕴藏在里面，甚至可以使他从绝望里拉回一点神智。
“亮？”
有人在抚摸他的脸颊。
亮无神的眼眸终于缓缓有了焦距，他小心翼翼地缩在墙角里，用迷惘的目光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智久的眉紧锁着，“怎么搞的？冷成这个样子了。”他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小家伙。亮浑身都是冰冷的，手和赤裸的脚。冷得像冰块一样。
“干吗不躺到床上去？”他把亮抱起来。
糟透了，亮全身都是僵硬的。把亮放在床上时，智久的脸色才勉为其难地缓和了一点。
“算我昨晚过分了。你打算向我发脾气吗？”说出来的口气和自己打算妥协的根本不一致。智久在心里无奈地叹气，看着睁着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不安又紧张的亮，只好再把语气调整得更温柔一点。
“对不起，亮，我……不是故意的。”智久一边说着，一边举手抚摸亮的脸颊。
谢天谢地，亮没有厌恶地躲开。
如果亮这样做的话，智久知道一定无法控制自己暴戾的脾气。他会凶狠地扑上去，把亮压在身下，直到把亮吃进肚子为止。
这份对亮的可怕的执着，往往连智久自己也会感觉恐惧。
智久好看的眉拧成一团，“昨晚的事，有那么令你难受吗？”
他早该猜到，不管亮在身体上怎么享受，但亮的心灵总会在事后不断抗拒他。与其说他是主人，不如说他是一个为了兽欲得逞而不断强奸没有反抗能力的亮的恶棍。
他只是……无法停止下来，无法看着亮眼前而不占用。
视线落在亮的手上，他一直死死攥着什么。
“这是什么？”
亮紧紧攥着，不肯松开。他还处于僵硬的状态，仿佛还没能找到方法调整过来！只是顽固地抓着智久。
智久努力了一下，不想弄伤亮纤细的手指。
“放手，亮。你敢不听我的话？”他沉下脸。
亮震了一震，就像坚冰被人敲破了一块后从中央龟裂开来，他猛然松开了手。智久轻易地拿到了手机，“是我的手机，还以为掉了呢，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今早出门的时候明明带在身上了。他早上还在学校里下载了《我心底的秘密》当手机铃声，这事如果让龟梨和也知道一定又会说很多无聊笑话。
“说话啊，不许发呆。”智久挑起亮的下巴，不悦地看着他。
“在门口的地毯上……”亮终于开口了，轻轻地，小声地，好像回到眼前的少爷是一个幻影，过大的音量会把他的天堂震散了一样。他喘了几口气，贪婪地盯着面前脸色不佳的智久。
几分钟前，他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少爷呢。
没人可以明白他刚才的绝望。
“ 门口的地毯上？”智久精明地摇头，“我分明带着手机到了学校。不可能遗漏在门口。”
真好，连声音也那么美好。哪怕只听见声音就感动得想哭了。
智久看来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亮忍不住了，他怯生生地伸手，摸上智久的脸。
智久愕然了一秒，经过了昨晚，亮不是应该畏他如虎狼吗？
很快，智久的嘴角泛起微笑，静静鼓励亮出乎意料的主动。
温暖的肌肤，只有少爷的肌肤才会如此温暖。指尖的触感无法满足亮的野心了，他小心地凑过去，担心地瞅了瞅智久。在看见智久微笑的星眸后，才鼓起勇气，像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蹭了过去，像要把自己和智久贴在一起。
智久闭起眼睛，享受着亮的亲热。
“看来你不是对昨晚的事情生气。”智久唇角噙着笑，“那么为什么要蜷在墙角装成那个样子呢？”
“龟梨和也说少爷下午……没有去上课……”亮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怕……”
“怕什么？”
亮沉默着，氤氲的眸子抬起来，稍和智久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触就避开了。
智久低头咬住他小巧的耳朵，用舌头轻轻舔他的耳垂，温柔地问：“怕什么？”
亮又沉默了一会。
“我怕少爷再也不回来了……”亮啜泣起来。
但他不敢放声大哭，紧拽着智久的衣服，把自己的脸藏在智久的怀里，肩膀激烈地抖动。
“怎么可能不回来？没有看见我留下的便条吗？今天下午，我买这个去了。”智久把亮从怀里扯出来，逼他看自己拿出来的东西。
一个小巧精致的皮项圈。
“本来想着趁中午休息的时间买了就走，不会耽搁下午的课。没想到刻一行字需要那么久。”
项圈的正面挂着一个银色的小牌，心形的外面盘旋着荆棘式的花边。
亮停下哭泣，惊讶地抹了抹眼睛，视线清晰起来。小牌上写着字。
永远属于智久的亮。
永远。
是永远。
不过一瞬间，视线又被新涌出来的眼泪模糊了。亮非常心慌，一把抓住了项圈。
“喜欢吗？”
亮拼命点头。
“我帮你戴上。”
可亮把项圈抓得很紧，比刚才抓手机的时候更用力。智久扯了好一会，都没有办法把项圈从紧张的亮手上弄过来。“亮，我要帮你戴上。”智久用安抚的语气说。
亮不安地看着他，终于松了手。
用羊皮精制的项圈贴在颈项的肌肤上，非常舒服。亮温驯地低头，让智久在后颈扣上银质的锁。
“这个锁，只有我有钥匙。”智久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
亮忽然想起了另一个担忧。
“这个……不会送给龟梨和也吧？”
亮声音比蚊子的嗡嗡还低，幸亏他就在智久怀里，智久总算听到了什么，“嗯？”
“少爷……不会也送龟梨和也一个项圈的，是不是？只有亮有，是不是？”亮在智久怀里仰着脖子问。项圈上一排打磨得亮澄澄的小银环像星星围绕着亮的脖子，暧昧而淫靡。
仿佛受到春风的吹拂，智久的脸变得不可思议地柔和。
“亮嫉妒龟梨和也？”
亮又露出了可爱的困惑表情，掺杂了一点羞涩和担忧，像被智久能穿透人心的视线逼迫着，害怕地低下头，想藏进智久的怀里。
他的身躯没有原先那么冰冷了，智久感觉怀里像躲了一只小猫。一只他想永远留在怀里的小猫。
“今晚，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叫我停下吧。”
“不会的……”亮小声回答，“不会的，少爷……”
智久玩味地打量着他，亮的脸颊泛起了粉红，直延到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强悍地抓住项圈，把亮扯过来。
细碎的吻，悠长的吻，一个接一个，烙在亮娇嫩的，略为冰冷的唇上。
智久听着亮无法反抗的喘息，感觉亮在他怀里颤栗，分开的刹那，两人嘴角间黏着的津液拉出银色的细丝，预告激情的正式上演。
龟梨和也的电话在凌晨非常不识趣地吵醒了智久。
“喂，我要向你投诉。昨天你的小可爱很不礼貌地挂了我的电话哦，考虑一下把他带到校园来向我赔罪吧。”
智久语气糟糕地问：“把我吵醒就为了这个事？”
“哈哈，赔罪就算了，但是真的挺想见见可爱的亮。不过正事是为了提醒你快点来上课，记住今天绝不可以缺课了，你想被当掉吗？”
龟梨和也说得没错。
智久答应过父亲，必须拿到优异的成绩。他放下电话，从床上爬起来。亮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少爷……”
“我要去上课了。你不许到处跑，饿了就打电话点餐吧，楼下的餐厅意大利面不错，等我晚上回来再带你出去吃饭。”智久走进了浴室，不一会打扮一新地出来，看见亮还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昨晚好像又过分了，亮的模样好像被榨干了骨髓的受害者。缩在被窝里使他看起来比平日更纤细。
“好好睡觉，你又不需要上课。”
“我可以陪你去吗？”亮不放心地问，还没有完全睡醒，口齿有点含混。
“给我乖乖休息。”智久钩住他的项圈，俯下亲了他一口，“还记得项圈的牌子上写了什么？”
“永远属于智久的亮。”
“对。”智久给了亮一个微笑。
智久的微笑可以蛊惑人心。这个微笑是无与伦比的，宛如所有的不祥都会因为它而消散，亮知道没什么能比这个更安抚他老忐忑不安的心。疲倦的身体叫嚣着为昨晚的狂野抗议，少爷用了很多奇怪的姿势，亮惊讶自己会这么配合。
糟糕，他越来越不在意把自己淫荡的样子展现在少爷面前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懂了，就算被少爷讨厌，或者充当无足轻重的玩具，但只要可以留在少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何况，少爷只给了他项圈啊。
智久离开时随手关了房门，可房间里依然充满了主人的味道。
经过了昨晚，亮的心灵不可思议的安详。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了，因为他拥有了少爷的承诺——永远属于智久的亮。他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甜甜地又沉入了梦乡。
第五章
亮在醒来的时候见到了苍夫人。
虽然这是保安严密的高级公寓，但对于苍家族而言，不请而入是易如反掌的事。
美丽，温柔，高贵的妇人，充满慈爱地坐在床头，似乎永远不会厌倦地看顾着他。
在亮的眼里，这让人羡慕的待遇却蒙上了阴森的凉意。
清澈的眼睛看了苍夫人很久，才用安静的口气问：“您想干什么？”
“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你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对吗？”
亮小心地回答：“我什么也不喜欢。”盯着苍夫人的表情充满了戒备，“我只想要少爷。”
“为什么？”苍夫人露出母亲独有的体贴的笑容，耐心地问，“他对你一点也不好。他欺负你，折磨你，刻薄地对付你。他甚至没有把你当成恋人或者朋友，你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如果智久的微笑是最美好的，那么苍夫人此刻的微笑，对亮来说就像地狱的黑暗一样可怕。
她笑得太有把握，权势在握的人拥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亮为她笃定的眼神感到害怕。
不久之前他还摸着少爷给他的项圈，觉得没什么可以伤害他们。但这一分勇敢，在对抗严峻的现实时，立即显得不那么有力了。
亮不是傻瓜，他毕竟涉及娱乐圈，知道庞大的家族势力是多么可怕。他们可以轻易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让一个人消失，或者让一个人最心爱的东西消失。一切都会在黑暗中进行，从此永不相见。
只要苍夫人愿意。
“你要分开我们吗？”亮看着苍夫人，“你要分开我们吗，妈妈？”
苍夫人怔住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是为了他，才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叫我一声妈妈。我说过，这一切必须被纠正。亮，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亮打了个冷战，猛然从床上坐起上身，抓住她的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求你……”
“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苍夫人反握住他的手，“你有其它人想要的一切，你可以提很多很多的要求，妈妈都会满足你。”
亮不断摇头，晶莹剔透的眸子充满了祈求。
“我只有一个要求，求求你，不要分开我们。我想一辈子和少爷在一起，就算他讨厌我，用冷漠的眼神看我，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求求你……”
“不行，孩子。”苍夫人不忍心地望着他，却非常坚持地给出答复。
“求求你，妈妈……”
“应该是我求求你，清醒一下吧，亮。”苍夫人摆出了更果断的态度。她握住亮的手腕。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也会有这样强悍的力量和气势。她盯着亮的眼睛，把她的坚持和决心送到亮正渗着鲜血的心上，“我爱你，我的孩子。你那么的年轻，无从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妈妈会慢慢教导你！让你快乐起来。你不必去当另一个人的玩具，你被禁锢地太久了，亮。从今天开始，你会拥有最好的生活，你会忘记智久。”
“我不会的。”
“你会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三个月，就三个月，给自己一段适应期，给自己一个展开新生活的机会。在这段时期内，你要答应我会努力接受新的生活，努力忘记智久。”苍夫人加重了语气，严肃的表情说明她说出的话绝不会有回旋的余地。当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她时，她又露出了安抚人心的微笑，“如果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三个月后他仍然会是那个帅气有活力的男孩。”
亮震惊地看着苍夫人，身躯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具有同样血统的他，可以嗅到苍夫人话里深藏的另一层含意。
血色从带着稚气的脸上完全褪去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亮屏息，嘶哑着声音，直勾勾瞪着她。
“我不想伤害他，亮。虽然我对他所做的事感到很生气，但为了你，我从来没想过伤害那孩子。”
亮盯着她的眼神里充满怀疑，“你打算伤害他，是吗？”他忽然无法压抑自己的激动，声音变得出奇地尖利，“和别人偷情的苍夫人弄丢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却要对付自己孩子最心爱的人，不择手段地对付一个没有力量对抗你的孩子，是吗？”
苍夫人仿佛被人在脸上抽了一巴掌，霍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亮。
亮被自己惊呆了。
他从没有当着谁的面说过这么刻薄的话。
“对不起。我……并不想……”亮茫然地摇头，“我只想请您……不要分开我们。”
她急促地喘着气，许久之后，才压抑着开口，“再也不允许，不允许你这样和妈妈说话。”声音无比阴冷。
和人偷情，并且弄丢了自己的孩子。
显赫的先祖们啊……
她从没想过会被自己的孩子逼迫得狼狈不堪，数十年来养成的骄傲让她昂起了头，受到伤害的感觉深藏在眸子深处，凝视着亮。
“对不起……”亮低下头嗫嚅。
“我不会伤害你，亮。”沉默过后，苍夫人恢复了柔和的声调，但她和亮相似的黑眸却仍然冰冷，“但如果你再这样伤我的心，我以苍家族的名义发誓，所有的伤痛都会在智久的身上重现。”
“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她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亮畏惧地震动了一下，把自己缩得更紧。
这个警告下得太不及时，她已经被这个幼稚无知的孩子伤到了。
可她仍然那么爱他，渴望他可以拥有美好的生活，虽然她刚刚才对他露出严厉的样子。
谁可以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情？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可以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当成一件玩具，被这样糟蹋。
亮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她不是母亲，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苍夫人忍着泪水站起来。
亮猛然打个哆嗦，“不！请不要这样！”他双手紧紧拉住苍夫人的手腕，十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只要一松手，智久就会因此而遭受不幸。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亮不安地拉着她，杂乱无章地拼命承诺，“我什么都听您的，我会非常听话，非常乖巧，我不会惹您生一点的气……请您不要伤害他……”他抽噎着，那痛楚就像肠子快被绞断一样。
“不要伤害少爷，求您不要伤害少爷……”亮绝望地抓着苍夫人的手，“妈妈，妈妈，我会听话的。”
苍夫人的语气强硬，“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保护你的少爷。你必须和他说，你要离开他。我知道你很难立即接受别离，所以我只要求三个月，这是一个合理的时间。当你过了三个月快乐的日子后，你就会知道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痛苦。那时候就算我让你回来，你也不会肯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我们？”亮绝望地叫起来。
“你自己决定，离开他三个月，再重新开始。还是陪伴他三个月，然后让我对付他。”
“不，妈妈，求求你……”
“不！”苍夫人蓦然拔高了声调，“你自己决定，孩子。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会你自尊和自重，你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而且承担后果。”
亮咬住毫无血色的唇。
“假如我离开三个月，接下来可以自己决定去留吗？”他用嘶哑的声音问。
“你不可能选择留下。亮，没人会这么做。”
龙也一直站在门外。
房门打开时，亮力竭声嘶的哭声！隐隐约约从里面飘出来。
智久今天下午不得不再次缺席。
他在午休时忽然接到了邀请，这个邀请难以拒绝，但也让他不必继续担心自己的缺席记录。
向他发出邀请的，是学校的副校长，年近四十的罗兰女教授。
“有一位夫人想和你谈一下，智久。她是一位非常忙碌的人，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如果你答应的话，”罗兰教授开出了条件，“你这个学期的出勤记录会变得非常完美。”
智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并不是非常在乎副校长的势力，出勤记录也同样。只要他的期末成绩保持一贯水平，并且不再缺席，奖学金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如果对方可以出动罗兰教授来见他的话，就算拒绝，他们也一定会见面。
智久很有兴趣知道哪位有势力的夫人希望和他见面。
有专门的轿车到校园来接他，生长在豪门的智久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并不好惹。除了这款车本身已属罕见的，只被显赫世家所拥有的车型外，开车的司机身上也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可以让这种男人甘心充当司机的女人，非常不简单。
智久的眼眸闪过机警的光芒。
车停下后，另一个等待在别墅前的男人小步跑过来，“智久少爷吗？请跟我来，夫人在等你。”
屋子里面开着空调，温度恰到好处。鼻尖隐约闻到昂贵的香水。经过一段冗长的略暗的长廊，他们到达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跨进去的时候，光明朝智久铺天盖地地洒过来。
他花了好一会适应房中的光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饰正发着璀璨的光芒，周围的家具摆设古老而名贵，足以与这巨大的水晶吊灯相衬。
在这一切的中间，安坐着一位微笑的贵妇人。
智久认真地看着他，不一会轻微地皱眉，问：“苍夫人？”
“聪明的孩子。”苍夫人的笑容加深了，看向自己的身后，“龙也，他注意到刻在花瓶上的家族标记了。”
龙也？
智久蕴着光芒的眸子扫了那个站立在沙发后面的高大男人一眼，他记得亮手上曾经有一张名叫龙也的男人的照片。
因为自己曾经禁止亮和这个男人交往，所以遭到报复？
“夫人您要见我？”
“只是想请一个小客人过来谈谈而已。”苍夫人还是第一次正面与这个让她儿子陷入苦海的男孩见面。智久比照片中更帅气，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面的沉毅根本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拥有的。“年纪虽然比亮小，但看起来身体扎实多了。”她打量着智久。
龙也不疾不徐地躬下身子，在苍夫人耳边禀报：“练过空手道。”
“看得出来，身手一定不错吧。”苍夫人向智久温和地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吗？”
智久沉着地看着他。
“为了亮？”他迅速地扫了表情高深莫测的龙也一眼。
“看，他真聪明。”苍夫人又夸奖了一句，淡淡地说：“亮是我的儿子。”
她的话随着轻松简单的语调钻进智久的耳膜，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俊美的脸表情凝固。
亮，他心爱的亮是……苍夫人的儿子？
好一会，智久才生硬地开口，“这不可能，亮他怎么可能是……”
“亮是我的儿子。”苍夫人悠闲地坐在他面前，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智久，我要把亮要回来。”
她自信的目光里没有一丝质疑，似乎世上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已是定局。
没有人敢和苍家族作对，何况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个比亮还年幼的孩子。
亮……是苍夫人的儿子？
智久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不，不……不可以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可以永远拥有的亮，花尽了心思，就算觉得自己无情卑鄙，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留在身边的亮，居然有一个如此强大的靠山？
忽视亮的意志，一直强迫亮接受他的存在，一定是因为这样，众神才决定把亮从他身边夺走。
古老，高贵，势力庞大的苍家族，足以毁灭他任何想继续强占亮的念头。
只要有一点机会，亮一定会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逃开。
“你折磨了亮很久一段时间，我知道你对亮所做过的事，有时候，我真无法想象你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多折磨那可怜孩子的法子。”苍夫人眼中流露出激动和心痛，“本来我该惩罚你的，但是……你毕竟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苍夫人满意地打量智久苍白的脸。这个娱乐公司老板的独子就像被寒霜笼罩了整整一个冬季一样，她可以感觉到在他心里流窜的寒流。
“苍家族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残酷无情，孩子。我的要求很简单，而且合乎情理。我要我的孩子回到我的身边，不再受到你的折磨。”苍夫人问：“这个要求过分吗？”
眼前的孩子有一张精致的脸，此刻看起来几乎像快裂开一样。
“我不想让亮离开。”
她耐心地等待了很久，智久张开的唇却跳出了她不期待的回答。
在他身后的那些男人带着凶狠的表情向前靠近了点，却被苍夫人挥手制止了。
“你折磨过亮吗？”
智久沉默了一会，仿佛决定接受判决似的回答：“是的。”
他无法否认。
亮憎恨他，讨厌他，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亮总是可怜兮兮地哭泣着。他心爱的亮过着悲惨的日子，被他这个自私的主人囚禁着。
但亮昨晚不是表现出一点不同吗？这一点不同让智久欣喜若狂。
或者亮只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亮太害怕他了，总恨不得把自己缩在看不见的缝隙里，只要可以躲过他就好。
“你一直在折磨他。”
“是的。”
每一个回答之前都会经历一段小小的沉默。仿佛谁在他心脏里面割开了一道血口，往里面塞了一块冰。
“亮天真，单纯，善良，他应该受到你这样的对待？他应该永远都被你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折磨的玩具吗？”
“不。”
“他应该回到母亲的身边，回到苍家族的保护之下。”
智久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对着气势迫人的苍夫人，他不过是一个仍在读书的孩子。苍夫人每一句恳切的话都像一块坚硬的冰，塞在心脏里，直至他的心沉甸甸地，失去跳动的力气。
“是的，他应该。”智久死死咬着整齐的白齿，沉声回答。
亮应该很高兴吧。
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母亲，拥有了强大的保护。从今以后，也许只要亮一声令下，智久就会被永远隔绝在亮的视线之外，就好像当初智久享有优势时一样，能够随心所欲地达成自己的愿望。
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为自己留下亮。
他曾经，那样无情的折磨亮，让亮在怀里悲惨地哭泣，在亮无助的时候，不理会亮的哀求，对亮做那些连自己也不齿的兽行。
把亮当成自己的私用物，当成玩具的他，有什么资格留下亮？
可昨晚，甚至今天早上，他看着睡眼朦胧的亮，还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永远拥有亮。
“别难过，孩子。”苍夫人站起来，走到智久的面前，“你有机会补偿。”
她给予了智久足够的打击，对于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来说，这些打击已经够了。
她伸手安慰地抚摸着智久的脸颊。
这孩子有一张比亮更标致的脸，怪不得亮不想离开他啊。
“亮为你受够了苦，让一切都结束吧。你不会再是他的主人，他也不再是你的玩具。你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必须放弃和他之间的所有联系。”苍夫人蹙眉。
“不。”
苍夫人有点意外，“不？”
“不。”
“放肆！真是不知进退。”
“我知道。”智久的声音还带着沉痛，但依然非常坚持，缓缓地说：“我是对不起亮，我是没有资格拥有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放弃。”他屏住了呼吸好一会，才依然抬起头，直视着苍夫人说：“我对亮的心意，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决定。”
瞬间的愕然后，苍夫人失笑：“说什么傻话？”她换了一副正容，认真地问：“在对亮作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后，你认为还有可能和亮在一起吗？我会让一个折磨我儿子的人，继续和我的儿子在一起吗？”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苍夫人反问。
“我知道亮现在有能力离开我了。”智久冷冷地说，“在我面前施加这么多的压力，不就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一点吗？”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智久的言辞和眼神都过于犀利了。
苍夫人顿了一顿，露了微笑，“既然你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亮说过，我是他永远的主人。您知道他项圈上的牌子写着什么吗？那是他同意我给他戴上的。”
苍夫人和龙也都不以为然地笑起来，
“那个小孩子拿来玩耍的东西吗？”龙也插嘴道，“小少爷！你心里也很清楚，那并不代表什么。亮害怕你，他不敢拒绝你送给他的东西。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害怕你了。”
智久惨然地笑起来，凛冽的视线直直射向苍夫人。他挺起脊梁，“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呢？夫人。囚禁，还是绑架？或者说索性杀了我。就算我父亲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但苍家族要做这种事一点也不困难。”
“不需要这样做。”苍夫人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露出倔强之色的智久，轻声说，“亮今晚会亲自向你道别的。”
对智久精神上最严重的打击，只会来自亮本人。
智久俊美的脸，在她的声音中变得惨白。
亮今晚，会向他道别？
亮已经做好决定？
一直害怕的一天，终于还是躲不过，突如其来地要把他从天堂打下地狱了。
“他已经不再害怕你，你也不能再控制他。好了，谈话结束，你可以回去了。”苍夫人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向通往另一房间的通道。随着高挑背影的离开，抛下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对亮真的有一丁点喜欢的话，就好好地和他道别吧。”
智久回到公寓的时候，亮仍然躺在床上。
他轻轻打开大门，踩着厚实的地毯越过客厅直抵房间。在房门的一边，停下脚步，静静凝视着床上的身影。
非常熟悉。
即使被子覆盖着，他仍然可以在脑海里描绘出亮身体的每一个细节。柔软的布料下，右边的脸颊靠在枕上，手臂是怎么摆放的，细细的腿羞涩地交叉，蜷缩，把身子变成一个小小的弓形侧躺着。
一起长大的两人。
他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仍不可以使亮永远留在他身边。如果可以抛弃什么，而不让一切结束，那该多好。
“亮？”他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亮就如他想的一样蜷缩着，每当亮感觉惊惶不安，他总会作出这样的姿势。
“你在哭吗？”智久问。
亮终于惊觉智久已经回来。少爷的归来没有带来任何欣喜，他感觉天快塌下来了。
“你在哭吗？”
亮狠狠摇了几下头，“没有……”
“眼睛为什么是肿的？”
亮沉默了。
“为什么要骗我？”智久冷冷地问。
“对不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亮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啊？”
“苍夫人是你的母亲，你把这个隐瞒了我多久？”智久把指头一个一个嵌在羊皮项圈和亮的脖子肌肤之间，“我从不知道你那么会撒谎。”
亮的脉搏在他的指尖加速。
就着项圈，智久把亮缓缓扯过来，鼻子对着鼻子。
“有话要和我说吗？”
亮剧烈地颤栗了一下，心惊胆跳地看着智久。
智久的眼神决断，而且冷漠。
少爷生气了，他全知道了。
亮不敢看他藏着冷笑的眼神，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许躲！”智久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许他避开自己的视线，“你一定准备了话和我说吧？那就说出来。”
亮几乎窒息在他的注视下。
听我的话，我保证三个月后他仍然会是那个帅气有活力的男孩。
你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而且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
“说吧，我等着听呢。你一定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我说。这么多年来藏在心里，因为害怕我而不敢说出来的话，今天都直接告诉我吧。”
亮绝望地看着智久，他做不到，他无法承担后果，只要想象一下苍夫人对少爷作出什么，他的心就快被绞碎了。
少爷不可以受到伤害，即使一根头发也不可以被损伤。
“我想离开。”
智久骤然屏息。
准备好了，还是一样的无法接受。
他仍在抓着亮的项圈，仿佛他仍然控制着亮，拥有着亮。但他清楚知道，那都是假相。
亮要求离开，亮终于说出口了。
“再说一遍。”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亮宁愿被火烧成灰烬，也不想再说一次。他不得不照做，“我想离开，和妈妈在一起。”他还是忍不住了，边说着，边丢脸地哭了起来。
“我不会放你走的。”
亮惊讶地停止了哭泣，“少爷？”
“你以为有了苍家族撑腰，我就一定要屈服吗？别傻了，亮，我不会让你走的。”
智久把亮放倒在床上，枕头已经被他们挤到地上去了。不过他并不需要枕头。
他只需要亮。
“不会让你走的。”智久找到了亮沾了泪水的唇角，微咸的感觉，令人想起少年的鲜血，“不会让你走的，不管你多讨厌我，多想逃离我的身边，不管苍家族势力有多大。”
亮僵硬的任由智久热吻，很快他激烈地挣扎起来，“不！他们……妈妈会杀了你的。他们会伤害你。”
“我不管！”智久怒吼，“就算他们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和自己说，就让亮离开吧。”智久深深凝视着亮，宛如黑夜星辰的眸子闪烁着令人害怕的执着。他放轻了语调，甚至不能压抑哭泣的感觉，细碎地亲吻着亮，“对不起，亮，我不想这么疯狂，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这么自私，只想你永远，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不会放弃的，你可以杀了我。但我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心愿。对不起，亮，我很抱歉……”
永远，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的心愿。
亮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定是太想听见这些话，所以才在绝望中幻想出来。但少爷的吻太真实了，脖子上的项圈还有覆盖自己的热度，从耳道钻进心灵的低语，都真实得可怕。他瞪大了眼睛。
“不是的……不是的……”亮结结巴巴地说。
眼睛太模糊了，被汹涌而出的眼泪掩盖着，眼前的少爷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影子。但这么多年来，亮却仿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智久的心意。
“不是什么？别妄想了，我不会放你走，绝不会。”智久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就是这样不可救药，宁愿死去也不肯放弃我的玩具。我等着他们来对付我，但是亮，在我死亡之前，你一定还是属于我的，一定！”
“不不！”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讨厌少爷，我不想离开少爷。我……我很喜欢少爷！”他被自己毫无忌惮的声音吓得不轻，猛然缩了缩，“对不起……”他难过地哭了。
“对不起？别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智久把他试图捂住脸的手扒开，眼里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亮，别告诉我你刚才的话不算数。”
“对不起，少爷……”
智久几乎被他逼疯了，气急败坏地吼起来，“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你在玩弄我吗？”
“没有，没有！”亮在智久的愤怒下条件反射般的仓惶坦白，“因为我一直都很贪心，很贪心地想要少爷永远永远都是我的，”亮失去了待在智久目光下的勇气，再次开始企图用手遮住脸，忏悔地哭着，“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那么……淫荡。”
智久呆住了。
他精明的面目被撕个粉碎，傻瓜似的看了亮很久，才后知后觉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本来以为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但此刻他却到了天堂。没有任何预兆，没有经过洒满花瓣的阶梯，只是一瞬间，从亮澄清的眼泪中到达了天堂。
智久用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温柔的微笑看着亮。
“亮，别哭。我的亮，”智久小心地吻着亮。他在智久的身下颤栗得快碎掉了。“少爷是你的。少爷永远永远都是你的。”
亮被他认真的话吸引住了，胆怯地从指缝里看向智久，“少爷？”
智久盯着他，郑重地蛊惑他，“因为少爷永远都是亮的，所以亮也永远都是少爷的，答应吗？”
亮迟疑地瞅着他，片刻后，脸上骤然绽放出甜蜜的笑容。
泪水晶莹地点缀着他的笑容，那是智久有生以来看过的最美的景象。
少爷永远都是亮的。
亮永远都是少爷的。
亮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裳，在智久的指下慢慢剥开。
“可是……妈妈一定会很生气，苍家族……”
“别管苍家族。”智久笑着咬住了他的锁骨，让亮低低地急喘，“亮，当现实的压力远远大于我们的力量时，有一个很好的抵抗方法。”
分开亮细细的大腿，昨夜的激情痕迹赫然在目。
“是……”下身遭遇智久的爱抚，亮的声调无法自制地拔高了一点。但他想知道答案，“是什么方法？”
智久看着他，自信地微笑。
“不放弃。”
把怀里的宝贝翻过身后，智久审视山岳一样起伏的线条。他轻轻扳开两个半圆，中间的入口紧张地收缩，似乎知道即将承受的冲击。
智久把亮的双腿拉得更开了。
“永远都是我的，对吗？”
情色的味道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像炮火轰鸣前的寂静一样让人绷紧了神经。亮紧咬着自己的唇，等待着智久。
“永远都是我的？”智久刻意放缓了节奏，灼热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入口。
希望被智久拥有的亮为此焦躁不安，“少爷……”他低声呼唤着，迷离的眼眸半睁着，“少爷……”第二声呼唤更显焦灼。
“亮，”智久低头给了他一个吻，健壮的胸膛从他肌肤上蹭过，“我在这。”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我。”亮像陷入幻境似的喃喃。
“不会放弃的。”智久说着，强势地破入亮的入口。
蠕动的肠壁欢呼着迎上来包裹了他，诱使他更重一点，更狠一点地抽出插入。
亮尖声哭泣出来。
不放弃。
不放弃你，不放弃我。
如果对方的力量太强大，我们必须掌握自己可以掌握的那么一点东西。那就是不要放弃。
第六章
事情发展不尽如人意。
苍夫人见到求见自己的智久和亮时，已经从他们的眼眸看到这一点。
这两个孩子，和昨日大不相同。
那是一种质的改变，宛如黄铜变成了黄金，不可思议而散发引人的魅力。
“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有什么用呢？亮是绝不可能留在你身边的。”苍夫人叹息着问。
智久站在客厅中间，“如果夫人你要带走亮的话，我确实没有能力阻止。”
亮站在他身边，不安地打量着走廊上随时等待命令的几个高大男人。
苍夫人缓缓坐下，弹了弹指头。
一名女佣迅速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来点饮料？”
“不用了，谢谢。”
苍夫人玩味地看着两个如临大敌的孩子。他们的腰杆都挺得太直了，陈述着他们的过度紧张。她并不急着交锋，低头浅啜了一口，让红茶的清香在舌间徘徊后弥漫口腔，才矜持地露出笑容，“既然无力阻止，那么就按说定的去做吧。”
“不。”
“还是这个答复吗？”苍夫人掩着嘴笑起来，叹息了一声，“真是倔强的孩子。亮，你怎么说呢？还记得妈妈和你说过的话吗？”她的视线扫向，“你需要自己做决定，并且承担后果。”
亮的手在发抖，他命令自己不要逃避苍夫人的目光。
智久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和他五指交缠。
苍夫人好整以暇地等待，“亮，回答我的问题。”
亮更畏惧了。智久会受到伤害的威胁撕扯着他的肺腑，他们太弱小了，根本没有力量对抗苍夫人。只要苍夫人使个眼色，说不定走廊上的壮汉们就会冲进来。
智久心疼地看着亮深受煎熬的模样，他跨出了一步，“夫人……”
“你没有资格开口！”苍夫人威严地喝止了智久，“这是亮的生活，必须由亮决定。亮，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亮所有的挣扎在她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他作出决定。
他必须承担后果。
不，是少爷必须承担后果。
手传来痛感，亮知道智久正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们交缠五指，仿佛通过这个可以体验对方内心的感受。
“亮，你应该记得妈妈和你说过什么吧？”苍夫人轻描淡写地提醒亮。
亮求助似的看向智久。
智久的视线并没有放在亮身上，他的心放在亮身上。
“我记得……”亮的唇嗡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话上。
亮扫视了客厅一圈，鼓起勇气说话：“我还记得，龙也先生和我说过的话。”
站在苍夫人身后的龙也诧异地看了亮一眼。
亮紧张地抿了抿唇，继续说道：“龙也先生说，我的妈妈和爸爸虽然因为家族的关系无法结合，但是相爱了。不但相爱，还不顾一切生下了我。”
他说得很慢，由于接受了艺人声乐方面的训练，每个字都清晰而充满悠扬的感觉。
仿佛在话里灌注了无比的决心。
当他停下来时，客厅异常地安静。
亮终于大胆地迎上了苍夫人震惊的视线，“我会比我的父母更坚强。不会迫于压力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不会压抑自己内心的感觉而放弃自己的心愿，不会……不会……”雾气从眼眶严重地散发出来，可他必须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只有当少爷这样紧握着他的手，站在他身边时，他才会有足够的勇气完成这个。亮深吸了一口气，“不会心甘情愿地，独自一个人忍受这么多年的悲伤。不，哪怕是一天，我也忍受不了。”
亮越来越铿锵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的小水芯片仿佛受到撼动，颤动着互相撞击，发出低微的声响，宛如风拂过绽开的花树，撩动一片无法忽视的风景。
“这就是你的决定？”久久之后，苍夫人轻声问。
“是的。”亮点头。
绷紧的下巴使这个孩子带上了坚强的味道。
苍夫人问智久：“你的意思，也和亮一样吗？”
智久的眼神坚定，“我最大的心愿，是和亮永远在一起。”
“勇气可嘉，但是太不考虑现实了。”苍夫人不置可否，眸子变得冷漠，“无用的勇气在现实面前总会变得不堪一击。想一想苍家族，孩子。不管你父亲的公司将来可以壮大到什么样子，你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达成这个心愿。”
“就算无法达成，心愿仍然是心愿。”智久炯炯有神地回视着苍夫人，“怎么可以因为没有办法达成，就随意抛弃自己的心愿？”
智久脸上决断的表情几乎让所有的人震惊了。
那种锲而不舍，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拿命来坚持的疯狂，连苍夫人也在刹那间被震撼得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一屋华贵从容的气息被智久斩钉截铁的话驱散，只剩下震撼后的沉默。
苍夫人长长吸了一口气。
“真是……不可理喻的孩子。”苍夫人藏匿脸上的诧异，沉下脸，“真的不肯放弃吗？”
“不放弃。”智久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放弃。”亮在他身边低声补了一句。
手，握得更紧了。
宛如把心也握在掌上一般，灼热得吓人。
苍夫人深深打量着他们，良久后，才徐徐点头，“明白了。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谈了，你们回去吧。”
“那……”
苍夫人冷冷打断亮的话，“和你们一样，我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先回去吧，孩子。”
还不肯放过他们吗？
亮担忧地看向智久，迎上智久微笑的眼睛，“我们回去。”
“……”
“亮？”
“……是，少爷。”亮习惯性地被智久拥住肩膀，向门口走去。
苍夫人看着智久颀长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弹了弹指头。
龙也来到她的身边，躬身等候吩咐。
“我该怎么办呢？龙也。”处理事情以果断不留情闻名的苍夫人，竟然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龙也掩饰着自己的惊讶，中肯地说，“现在看来，大概应该使用暴力了。或者，也可以从娱乐公司下手，向智久施加压力。至于亮少爷，只要智久放弃了，他一定也会放弃的。”
对付这么两个孩子，有许多手段可以用。
瓦解智久父亲的公司，限制亮在娱乐圈的发展，枯竭他们的财政来源。
更快一点的方法，绑架智久，让智久消失，或者逼迫他屈服。
那两个根本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有对抗力量的孩子，到底为什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为什么不识趣一点，准备着成为现实的大人？
苍夫人按摩了一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老了吧，无法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龙也出奇地沉默。
为什么在明知处于劣抛，毫无希望的情况下，还能固执地坚持的，往往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
没有希望达成的心愿，不应该趁早抛弃吗？
电话铃声响起，惊散厅内的沉默。龙也拿起电话，脸色猛然变了。
“夫人，是他。”快速地把“他”字从唇内滑过，像生怕走漏了其中深藏的隐秘。
苍夫人的脸凝固在震惊的瞬间。
“是他？”她不敢确定地问。
龙也一脸严肃地点头，“是的。”把话筒恭敬地递到苍夫人手中，立即识趣地退下，并小心翼翼地在离开时关上门。
周围变得肃静，空气们一定准备偷听他们的动静。
苍夫人努力呼吸，祈求这可以安抚过快的心跳。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了，很久。
“喂？”
“是我。”话筒里传来淳厚的男声，比回忆中更悦耳。
话筒的一边静默了。
“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你真是……太不会考虑事情了。”用了很多时间，苍夫人才能继续这次通话，激动地责备，“我已经成了寡妇，已经不在乎了，但是你还有妻子家族，你要毁了自己吗？”
“不过是一个电话。孩子已经找到了。我只是很想亲自和你说，我很高兴。”男人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会，“听说你打算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你放心，不会把你牵涉在里面的。关于他父亲的身份，一定会守口如瓶。”
“我看了他的相片，他的歌唱得很好听，有一把温柔的声音，像你从前一样温柔。”
苍夫人的指尖有点颤栗了。
“是的，他是一个温柔的孩子。”她叹息。
“一个人经过那么坎坷的路途，应该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吧？”
苍夫人沉默着。
我的妈妈和爸爸，虽然因为家族的关系无法结合，但是相爱了。
不但相爱，还不顾一切生下了我。
亮，唱着《我心底的秘密》，怯懦的，爱哭泣的亮。
那个被灌注了绝望疯狂的爱，为了真正的心愿而生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这石头放在这里太久了，从许多年前就已经存在，几乎让她忘记了它制造的痛苦。但现在，它却忽然把经过历练的心脏压出了伤痕。
新的，和旧的伤痕。
疼得不可开交。
经过那么坎坷的路途，他们的孩子坚强吗？
“他很坚强，比他的父母加起来还坚强。”苍夫人说着这话的时候，噙着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喉咙有哽着的感觉，“他不是一个人，亮他……并不是一个人孤单的活着的。”
她挂断了电话，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什么抽走了，连指尖也无法挪动，只能静静坐在沙发内。
我会比我的父母更坚强。
不会迫于压力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不会压抑自己内心的感觉而放弃自己的心愿，不会心甘情愿地，独自一个人忍受多年的悲伤。
不够坚强！最终要一个人忍受多年悲伤的，到底是谁？
龙也在很久之后走进房间，苍夫人仍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沧桑过后，美丽的容颜下纯真已经消逝，多了如此深的伤痕，和迫不得已的刚强专横。
“那些孩子，你知道吗？他们有一个法宝。”苍夫人从沉思中醒来，抬头看一眼龙也，苦笑着说。
“法宝吗？”
“是的。不知天高地厚，看在大人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的法宝。但是只要坚持，就会变成可怕的武器，让大人也觉得无力的武器。”
“是什么呢？”龙也问。
“很简单的三个字。”苍夫人凝神看着面前已经冷却的红茶，吐同三个字，“不放弃。”
就算无法达成，心愿仍然是心愿。
不因为没有办法达成，就随意抛弃自己的心愿。
最简单，却最难以坚持的武器——不放弃。
“夫人，刚刚所说的事情，需要现在布置下去吗？”
“……”
“夫人？”
“我……还需要想一想……”
夜幕悄悄到达公寓，月亮从厚重的云层后探出头。
它无法看清楚里面旖旎的景色，垂下的窗帘遮掩了一切，只让一丝危险而淫秽的气味透了出来。
“坐上来吧。
智久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一旁局促的亮。身上整齐的西服把智久的身材衬托得极其完美，即使只是坐在沙发里，也不能掩盖丝毫主人的气势。
亮迟疑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等一下。“
亮赶紧站住了。
智久仿佛想起了什么，他身上散发的迫力让亮充满了紧张。
“先把项圈摘下来。“
“啊？少爷……”亮惊讶地瞪大眼睛，当他看见智久认真的表情时，几乎立即哭起来。
智久掏出银色的钥匙，“拿着，自己把项圈解下来。”
亮紧紧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求求你，少爷……”氤氲的眼睛像快要遭受酷刑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不听我的话吗？”低声的叱责随之而来。
是恶劣的本性吗？他还是喜欢眼泪汪汪的亮。
只要看着亮哭泣的小脸，胯下就已坚挺得像石头一样。
智久恨不得立即把亮按倒，狠狠的蹂躏。
狠狠的！
他掩饰着自己贪婪而狂热的内心，像一个足够冷酷的主人一样等待着亮的屈服。
亮磨蹭了很久，在智久毫不动摇的表情下，终于颤抖着接过钥匙，为自己打开了项圈后的小锁。舒适的羊皮项圈从脖子上松开来，智久伸出手，把项圈取过去，随意地放在一边。
亮难过地看着他的项圈。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亮胆怯地躲过智久的视线，“因为……”
“因为你瞒着我，很多事情都瞒着我。现在要开始算总帐了。”智久闪着光芒的眼睛冷冷盯着他，本来绷紧的俊脸，忽然在唇角逸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好好赎罪的话，会把项圈还给你的。”
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安静的沸油中一样，无数激烈的泡沫从深处涌了上来。
与往常不同，亮的脸上多了一抹淡红的羞涩。
少爷还是和从前一样，但心，却莫名其妙地分外安宁。
“坐过来。”
亮小心地挨了过去。
“不，是坐这。”智久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大腿中间西裤的布料已经被撑开了，宛如一顶小小的帐篷，彰显智久的用心。
亮的心加速跳起来。他红着脸，准备鼓起勇气坐上智久的大腿，但智久却又阻止了。
“先把裤子脱了。”智久玩味地看着他，把他搂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咬了咬，“你知道坐上去之后要干什么吧？”
简单的一句暧昧的话，仿佛就要把他们两个都烧着了。
红云从亮的脸颊蔓延到后颈。他依然不习惯过于热烈的性爱，狂放的夜晚让他手足无措。在智久带着命令和期待的目光下，亮哆哆嗦嗦地把手搭在皮带上。
长裤下细长的腿裸露出来，亮犹豫地看着智久。
“还有一件，”智久火辣辣的视线像已经把他剥干净了，“我喜欢白色。”
亮把下身最后一件纯白的内裤扔到了地上。
赤裸的下体在衣着整齐的智久面前颤栗着，如同准备被吞噬的猎物。亮知道接下来是什么，那让他的下身也忍不住挺立起来。
他偷偷瞥了一眼，担心智久会对他的强烈反应不满。
智久用审视猎物的眼光打量着他。他知道亮会被逼得窘迫难堪，轻微的刺激会引发更高的快感，直到亮的双腿颤栗地实在有点过分了，他才开恩似地说：“坐上来吧。”
亮战战兢兢地坐了上来、
智久引导着他的手，让他隔着布料抚摸自己的昂扬。
“等一下，这个就要进到你的身体里去了。”智久沉声笑着，他不想再板着脸了。惩罚亮是一种乐趣，而在惩罚的同时也宠爱亮，更是一种无上的乐趣。他非常享受。
“让它出来。”智久发出柔和的命令。
亮乖巧地听从了。智久拉扯他的头发，舌头热烈地缠住了他，并且用手把亮的衬衣打得更开一些，露出性感的锁骨。那是他准备好好噬咬亲吻的地方。
“少爷，嗯……嗯……”亮胸膛上下起伏着，小手摸索着智久的拉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往下打开。
灼热的器官猛然从里面跳出来，挺直，巨大，烫得他震了一下。
“我要把你连骨头一起吞到肚子里面去。”智久在他耳边轻轻地发誓。
亮心惊胆跳地看了智久一眼。
智久低沉的笑声回荡在他耳膜里。
“坐上来。”智久拍拍他的臀部。
亮挪动着。他很少主动，做好润滑的入口大概也不适应这种转变，别扭地收缩着，不肯接纳看起来尺寸实在有点大的硬块。亮双手撑在智久的肩膀上，硬邦邦的性器从他的臀部一次又一次滑过，搔痒和不耐像蚁群一样缓缓聚集在亮的心上。
“少爷……”亮求助似的看着智久。
智久邪气地笑着问：“要我帮忙吗？”
亮连忙点头。
“第一次有机会做主导，就这样放弃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亮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智久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是让我主导的话，会把你欺负的很惨哦。”
亮明显畏缩了一下，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差点想从智久膝盖上逃开。但已经太晚了，智久有力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腰肢，固定在已经再也忍受不了寂寞的肉棒上面。
“少爷……”亮不安地吐出两个字，猛然屏住了呼吸，“啊！啊……”
极度扩张的感觉从下身冲击至脑神经，入口被智久强硬地破入了。在润滑的作用下避免了受伤，但被占据的感觉那么强烈，亮死死抓住了智久的西服。
第一次深入到甬道内部的速度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亮以为智久在到达尽头时会稍作停顿。他需要一个时间好好调整呼吸。
但智久并没有给予他这个机会。
冲击从一开始就非常猛烈，连平日会出现的中途放缓都没有。不熟悉的跨坐姿势让重力也帮了智久的忙。他托着亮的臀部，迅速地放下，让亮因为自身的体重而把自己接纳到最深的程度。
“啊啊！啊！啊……少爷……”
每一次落下，智久的坚挺都狠狠擦过亮最敏感的地方，把亮折磨得哭叫起来。澎湃的欲望从脚尖蜿蜒积聚在下身，亮意识模糊地想抚摸自己，却被智久残忍地拦住了。
“少爷……”亮呻吟着哭起来。智久只是凭一只手，就把他的双腕给禁锢了。而另一只手，却仍架在亮的臀部下方，毫不容情地把亮反复托起，放下。
“还不到时候。”智久强硬地表示。
“呜……少爷……”亮知道目前是不会被释放的，敏感点又遭受了一轮猛烈的攻击，被欲火煎熬的折磨快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了。
他扭动着身体，想逃开智久放在他臀部的可怕的手。
啪！
智久狠狠给了他臀部一掌，“再不听话，我就把项圈烧掉。”
大颗的眼泪从亮的眼眶里涌出来，打湿了他的衬衣和智久的西服。他不敢继续逃避了。
智久狂暴地占据着他。
反复地插入，托起，放下，重重的冲入肠道深处，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如他的占有欲一样可怕。
“不要了，少爷！呜……不要了……”亮哭喊的声音逐渐增大，可他挣开了智久桎梏他双腕的手，用细瘦的手臂紧张地圈住智久的脖子。
他不敢妄想可以伸手到自己的胯下自慰。
激烈的欲望顶端抗议似的渗出透明的液体，希望可以受到主人的抚慰。可亮知道智久不会允许的，那个地方是属于智久的。
只可以被智久的手掌抚摸，在智久的引导下到达天堂。
亮只能哀求正几乎使用残忍的态度侵犯他的智久，“少爷……请……请让我……”
在亮觉得无法继续忍受的瞬间，智久忽然就着依然深入亮体内的状态，改变了姿势。他翻身把亮压在沙发上，精确地抓住了亮雪白的脚踝，甚至强迫亮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了一个身。火热的硬块在甬道内迅速转了一下，敏感的黏膜经受毫无预兆的袭击，让亮发出嘶哑的尖叫，战栗个不停。
智久直接利落地把亮的臀部向后拉，更方便自己的进攻。亮因为衬衣半开而将近裸露的胸膛和肩膀完全贴在手感一流的沙发套上，支撑身体的手肘虽然苍白地颤抖着，却起不了什么作用。
太猛烈了。
出乎意料地猛烈。
智久不留余地的插入把亮身体顶得向前，但他控制着亮的腰肢，每次都把亮的臀部迅速拉回来，进行下一次更狂暴的插入。
宛如没有尽头。
他只想更深入一点。
亮在身下喘息，发出模糊的呻吟：“少爷……少爷……”侧脸紧贴着沙发，柔和的脸庞被沾染了欲望和需索后，显露惊人的诱惑。
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又一次猛烈的插入中，由快感积聚而来的热流，从亮的下体快乐地喷射出来。
没有经过其它的抚慰，他的欲望已经被智久的狂热驱赶着到达了顶点。白浊的液体弄脏了腹下的沙发套。
智久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真是不听话，”一边继续插入、抽出、再插入的动作，智久的大掌从亮的两腿中伸入，抓住了疲软下来的器官，“主人可没有允许你射哦。”
亮狠颤了一下。
智久把他跪着的双腿分得更开。
“啊……”亮几乎无法再撑着自己不倒在沙发上了。
可智久桎梏着他的腰，带他继续接受自己。
“亮，吻我。快点！”
智久的命令听起来没有回旋的余地，看来他是被亮单独的高潮激怒了。想起被剥夺的项圈，亮不得不以极端难受的姿势，挣扎着靠近智久的唇。
每挪动一点点，都无疑加强了甬道内的压力。智久的冲击更富于攻击性了，亮置身在狂风暴雨中，随时有没顶的危险。
亮扭过脖子，颤个不停的手撑着上身，艰难地回头靠向智久。智久不再迫使亮的腰继续摆动，一把搂住了亮的脖子，唇贴着唇，把亮翻转过来，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不过是一瞬间，只稍微得到休息的入口又被进犯，被迫绽放到最大。
红肿的褶皱外围紧张的收缩，带给智久更强的快感。
抽插的频率更快了，像战场上密集的战鼓。
亮全无反抗之力，失神地张大嘴不断喘气，“少爷……少爷！”他不安地呼唤着，用发白的指尖摸索智久的脸。
此微汗液给予了指尖一点凉意。
但智久的身体却热得惊人。
“亮……”智久低声应了他，随即发出令人心颤的低吼，狠狠地一挺腰，把精华送进亮的身体深处。
下身的动作骤然停止下来，沉浸在烟雾似的余韵中。智久像宠然大物一样压在亮身上，亮发出低微的抗议似的呻吟，智久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放置在自己上方，随着自己的胸膛起伏。
“不错吧？”智久低声问。
扯住亮软软的黑发，舌头交缠在一起。甜到发腻的吻，津液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泪水浸润了亮泛红的脸，即使仅仅是智久的吻，也令他发出带着香味的娇喘。
“别以为就这么算了，今晚不会让你休息的。“智久又亲昵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少爷……“
“别想求饶。“智久坚定地说。
“不是的。”亮被情欲氤氲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认真地问，“真的会烧掉项圈吗？”
智久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傻瓜，怎么可能？”他促狭地笑起来。
宠溺的笑容。
亮高兴地用脸蹭着智久的下颚。
“那么……”智久仰躺在沙发上，“刚才哭哭啼啼地喊不要，是真的讨厌和我做这个事吗？”
亮缩起身子，把自己的脸藏进智久的西服里。
“亮？”智久威严地发出一个单字。
“不是的……”亮像蚊子一样小声，蒙在智久的西服里，使话说得非常含糊。
可智久听清楚了。
“不是什么？”
亮难堪地想继续藏起来，智久不容许这样。他用两根指头拧住亮的下巴，逼他面对自己。
“不是什么？”
“不是……”亮尴尬地垂下眼睛，“不讨厌。”
“喜欢吗？”
“……”
“喜欢吗，亮？”
“……”
“真是的，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再这样一定要好好惩罚！”
“很喜欢……”
“嗯，这个回答我喜欢。那么说，你喜欢和我做爱啦？”
“不是的……”
智久低吼：“怎么又变成不是了？亮，你以为现在可以随便惹怒我了吗？我可还是你的主人，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玩具。想要被惩罚吗？”
“不是的！”亮惊恐地叫起来，偷瞄了智久恼怒的脸一眼，低头小声坦白，“是很喜欢少爷。”
智久绷紧的神经，就这样忽然地全部放松了。
四肢舒展了，心灵安静了，笑容绽放了。
“我也……很喜欢亮。”
永远，永远在一起。
不需要畏惧。
不管现实的压力多强大，我们绝不会，思考是否放弃。
主人和玩具，永远在一起，永远属于彼此，这是我们相爱的方式。
永远，永远不放弃自己的心愿。
登上舞台中央的刹那，尖叫声从台下汹涌而起。
“亮！亮！”
“啊啊啊！好可爱的项圈啊！亮好可爱啊！”
“亮，我们爱你！”
松元使个眼色，在后面戳戳亮，让他站到更前面一点的地方。
不出所料，极具潜质的亮，终于被媒体发掘出来了。在第二张专辑发行后，声线优美的亮比松元获得了更多人的关注。
他的歌声里充满了对美好的向往，就像这个年轻的艺人，已经深深懂得了生命中美好的含意。
“戴项圈的亮好性感……”
“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吻，我死也甘愿了。”
松元调节手上的电吉他，田口帅气地拿起鼓锤。主持人把麦克风送到亮的手中，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憧憬地注视着他。
音乐声响起，田挥洒自如敲出一阵急雨般的强节奏后，一直低垂着长长睫毛，仿佛被一种平静的幸福笼罩着的亮，轻轻地张开了唇。
“我祈求完美的幸福，天使拒绝我。她张开金色的翅膀，说贪婪的愿望将不再是愿望，它的名字叫野心。她要 我改过，我拒绝忏悔……”
柔美的歌声中充满坚强，所有人听着亮悠扬自信的歌声，如痴如醉。
雅子站在后台，也不禁陶醉地半眯起眼睛。
“我的眼光不错，亮果然有成为天王巨星的潜质。”
雅子惊觉地睁开眼睛，看向后方，“啊！老板您居然亲自来了……”
传闻中举手之间可以操纵一个明星生死存亡的娱乐大亨从后台的帘幕看着台上表演的三人组合，满意地点头，“他们有今天的成绩，你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承蒙你的夸奖，实在不敢当，其实都是公司的栽培。尤其是老板您的眼光独到。果然，亮刚出道时，锋芒虽然被松元掩盖住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越发能显出经过雕琢后的光彩了。而且，现场表演的这首曲子还是亮自己作词的呢。他非常有前途。”
“ 曲听说是智久作的吧？”
“是的。”雅子小心地恭维，“少爷也继承了老板您的天赋啊。”
“狂妄的小子……居然硬要在亮的脖子上套一个奇怪的项圈，还不许未经他的同意取下来。亮可是我们公司未来的摇钱树，整天带着一个项圈出现在镜头前面，成何体统？”
雅子听着老板的牢骚，没有作声，她可不敢介入老板父子的事情。
“不过，父亲总是扭不过儿子的啊。”老板无奈地叹气，继续谈论正事，“从现在开始，公司会全力培养亮，你是亮的经纪人，要明白公司对亮的期望。”
“是。”雅子微微鞠躬，“松元他们，我也会好好照顾的。”
“不必了。”
雅子惊讶地直起身子！“老板？”
“ 以后只要照顾亮就可以了。”
“那松元他们……”
“公司有自己的步骤。组合很快就会宣布解散，你要有心理准备。”
“解散？”雅子震惊了，匆匆地问，“这样是不是太可惜了？三个孩子的素质都很好，目前来说，组合的成绩也很理想，知名度也已经打响了，要是就这样解散的话，松元……”
“他们两个的去向已经决定了，组合必须解散，尤其是松元，”他回头扫了雅子一眼，“ 已经有人向我把他正式买走了。公司需要许多有实力的家族的支持，你也应该猜到是谁吧。”
如雷轰耳的掌声的喝彩冲入后台，哨子尖利地刮过耳膜。
新曲《野心》已经表演完毕。
“亮，亮！我爱你！
“松元，你是最帅的！最帅的！”热烈的歌迷被松元怀抱吉他的动情演奏蛊惑了。
喜爱酷哥的女孩们不少朝田口放声尖叫：“我要嫁给你，田口！”
“亮！亮……”
汹涌的声浪简直让台上的人难以站稳。
亮拿着麦克风，回头向松元微笑，项圈突出了他优美的颈项线条。
舞台正前方，最昂贵而隐秘的包厢内，响起一声宛如呻吟的叹息，“这孩子，竟然真的把它一直戴着。看见了吗？那个项圈。”苍夫人蹙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见了，很漂亮。”身边衣装笔挺的男人不在意地评述。
苍夫人近乎愤怒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昂起头，忍着怒气压低声音，“你这个人……算了，我们本来就不应该一起来看这场表演。”
男人身上有着世家子弟的尊贵气势，好脾气地解释：“他脸上的笑容，很漂亮。”
“我想起来就难过。亮是怎样高贵的血统啊，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喜欢那个智久，也应该由亮当支配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
一个大掌轻轻覆上苍夫人的玉手，仿佛立即让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向给予人强势印象的苍夫人，居然抿起了唇，像一个和情人斗气的年轻女孩。
“我们的孩子，比我们坚强，也比我们幸福。我们会一起确保他继续幸福下去的。”男人的话里有无比强大的自信，“我们会把任何使他不幸福的因素从他的生命里铲除，会强而有力地保护他最珍惜的东西。”
如果，当初能够像孩子这样坚强执着，不懂放弃。
也许今天在一起的，会是快乐的三口之家吧。
——全文完——
玩具的野心之特典 游戏继续
从人潮中挤出来殊不容易。
“看！是亮！”
“啊啊啊！真的是亮耶！”争先恐后逼上来的 FANS 像无止境的波浪一样，团团护卫着亮的保安们也被冲击得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
连带着孩子来度假的妈咪们也加入了行列，想亲眼看看屏幕上的偶像。
“真的一直都戴着可爱的项圈哦。”
“超性感的。”
“真想摸一下吧，皮肤看起来好滑的样子……亮！看这里！看这里！”
和其它大红大紫的艺人比起来，亮始终都带着一点天然的腼腆，女人们被他强烈的属于少年的气息诱惑出最大的疯狂。
雅子艰难地护卫在亮的后面，不断催促保安们尽快带亮离开，“真是的，谁走漏了消息？亮今天是来度假的，我不是说了要让亮好好休息一下的吗？糟糕，连媒体都来了。”
每向前移动一步都很困难，人潮以亮为中心骚动着，发出层层声浪，无数的签名本和礼物企图递到亮的面前。
酒店的保安也赶紧出动，仅仅只是从车门到酒店大堂电梯口的这段距离，已经让他们大汗淋漓。
亮终于被保护着进入了电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也是酒店的客人，我可以和亮一起坐电梯上去吗？”聪明的客人连忙找到了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抹了一把冷汗，客人也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幸好……
“不好意思，那是通往顶层总统套房的直达电梯，不会在其它楼层停留。”
电梯门在众人幽怨的目光中缓缓合拢。
总算安静下来了。
“亮的嘴角，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向上扬。”
亮愕然地转头看着雅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问：“是吗？”
“当然，就好像在期待着快乐的事情一样。”雅子意有所指地微笑。
不出所料，亮的脸颊完全变红了。
“ 已经成为偶像了，还这么容易脸红啊？”保安们都留在大堂里，电梯只有他们两人，雅子低声问，“你不是很想知道松元的近况吗？”
“啊，他们现在怎样了？”亮精神一振。
“ 田口很好。”
“真的吗？可是……松元呢？”
“ 田口那个人，到哪里都那么受欢迎，正把别人家的少爷迷得团团转呢。至于松元，”雅子斟酌了一下用词，“听说那个人对他的控制严密得有点可怕，甚至连松元见一见自己的父母都不行，不过我想也许是想得到的欲望隐忍了太多年的缘故吧。”
亮不理解地问：“松元不是都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温柔吗？”
“温柔的男人一旦执着起来更让人心悸，不过你也知道松元一向都很稳重吧，稳重的人凶狠起来也是不好惹的。当然啦，亮你就不用担心，像少爷这样表面冷酷，其实非常温柔吧？”
话题忽然又转到自己身上，冲淡了一点因为担心松元而变坏的心情。
“可以想什么办法帮帮松元吗？”
“什么都不用帮。”
“雅子小姐……”
“因为那个人非常重视松元，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注意松元了，相信我，一切会好起来的。”雅看着闪烁出金属光泽的电梯门，仿佛目光可以从这里透出门外，看到松元坎坷的道路，路的尽头在爱情的幸福之处，“你们这三个孩子，都会非常幸福的。”
亮被雅子的语气感动了。
“你听过吗？经纪人对自己照顾的艺人，就像母亲对孩子一样。但是，要比母亲所用的方式残忍。”
叮咚~~~
到达顶楼，电梯门缓缓从两边分开。
“去吧，亮。我也住在酒店里，这是我的房间号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亮独自跨出电梯，套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开始只容微光透入的缝隙无声无息扩张为一个可以进出的入口。
少爷到了吗？
亮小心地探头进去，四处张望。
“想偷窥吗？不好意思，我已经洗完澡了。”耳后骤然传来戏谑的声音，亮惊慌地向后缩，脖子上的项圈却被人熟练地抓住了，只是轻轻一扯，亮的脚就不由自主地随着扑到了突袭者的怀里。
智久呵呵笑着，亲吻着亮。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脱光再陪你洗一次。”他穿着简单的毛巾袍，长三角形的领口向下合拢，露出一点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胸膛，散发着沐浴后清新的芳香和天然的男性体味。
智久宠溺地吻了他一阵，不一会，又不满意地皱起了眉。他打量着亮，“又忘记了吗？和你说了多少次规矩，再不记住我可真的要惩罚你了。”
“对……对不起……”亮慌忙道歉。但隔了好一会，他才明白智久说的是什么。睫毛向上微微挑起，他瞥见智久藏着笑的严肃表情。
亮摸索着自己的腰，找到皮带，把它解了下来。
“顺序都错了。”智久偶尔发出指示。
亮先弄掉了皮带，接着对付自己的上衣。他的服装设计师为他设计了一款复杂的上衣，几根简单的带子代替纽扣固定了衣服，不过现在要解下来并不这么容易。还未解开一半，亮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你应该先解开裤子。”
“解开裤子和解开这些带子有什么关系？”亮仔细看了看，上衣和裤子是分开的，并没有连在一起。
“和你的上衣没有关系，但是和我有关系。”
亮看见了智久下身撑起的帐篷，隔着毛巾长袍，也许少爷下面什么也没穿……惊觉自己脑里浮现的色情镜头，他连忙低下头。
智久已经没有耐心等他自己解开了。
游戏的开头几乎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亮总无法主动地把所有衣服脱下来，更不要说一边摆出诱惑的姿势一边脱光。
不过话说回来，智久倒也不是很在意。他把手指嵌入项圈，轻轻挠亮的脖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假日。”
“再猜。”
“嗯……我们约定好见面的日子？”
智久危险地扫亮一眼，“再猜错可要受罚哦。”一边说着，他已经把亮的裤子剥了下来，关上门，两人索性在套房刚刚打扫过的厚厚的地毯上躺下来。
“嗯……”亮努力想着。
智久的双手撑在亮头部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间倒数，十、九、八、七……”
“猜不出来要怎么惩罚？”亮干脆放弃了，可怜巴巴地问。
“很厉害的惩罚。”智久低头，重重亲了他一口，舌头钻进亮的口腔里，宣告性地游弋，扫过牙床上的每一颗牙齿。
他喜欢亮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的模样。结束后，智久好心肠地让亮呼吸新鲜空气，“今天是你的生日。”
“哦……弄……弄错了吧？”亮边努力呼吸，断断续续地说，“我的生日明明……”
“那是你养父母说的日子吧？我这个可是从最准确的人那里听到的哦。”
身下的亮蓦然僵硬了，“少爷又见到了我的妈妈吗？她……没做什么吧？”
“她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智久说，“我也很奇怪，莫名其妙地一通电话。不是曾经说过绝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吗？或许是疑兵之计。”
“有说其它的吗？”
“没有别的了，不过，能知道亮真正的生日，让我觉得很高兴呢。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好吗？”智久宠爱地凝视着他。
两人交谈的空档，亮身上的布料已经全部被清理完毕。智久的手指看起来比亮的更灵巧，而且更有力——他撕断了两根难以解开的上衣布带。
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里，空调温度使人非常舒适，赤裸的亮躺在地毯上，不但不感觉冷，反而有一股隐秘的火焰正从四面八方悄悄潜近他的身体。
“啊……”亮轻轻叫了一声。
智久低头，毫不迟疑地咬住了他的锁骨。舌尖在被牙齿占据的领地中央耀武扬威地打着圈圈，又疼又痒的感觉助长了淫靡的色彩。亮竭力后仰着脖子，等待智久下一步的动作。
智久用膝盖分开了亮的大腿，他忽然松开了亮被吸吮得淤红点点的锁骨，俯身去做另一件事情。
“少爷！”亮猛然惊叫起来，难耐地弓起了身子。
智久的口腔完全把他的器官包裹进去，舌头在铃口若轻若重地引诱着欲火的喷发。亮惊喘个不停，在地毯上拼命摩擦着臀部，不行，太刺激了……
智久倔强地含着它，开始一道一道用舌尖展开表面的褶皱，过于强烈的快感犹如闪电在亮的大脑内部劈过。
亮惨兮兮地哭起来，“少爷！啊啊……我受不了……”他勉强直起上身，企图推开智久埋在他下腹的头。
智久意犹未尽地退开。
“真没有规矩，居然敢推开我。”他一把抓住亮的项圈，把他扯过来和自己接吻。
少爷生气了，亮的眸子里布满担忧和害怕。
“放心，我没有生气。”
亮紧张兮兮的脸放松了一点。
“……但是，这种行为还是要惩罚。”智久警告地拍拍亮的脸蛋，“躺在这里，不许动。”走进房间，翻腾着什么。
亮胆战心惊地等待着。不一会，智久走出来了，手上拿着胶带和另外一个小盒子。
他在亮身边跪下，把东西放在亮身边的地毯上。亮总算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装着成人玩具的盒子，被调教的痛苦经历一股脑从回忆里涌了出来，亮畏缩了一下，从地毯上爬起来，挨到角落。
“不许跑。”智久语气不善。
“饶了我吧……”
智久没用上多大力气，亮就被从角落里抓了出来。这次他压在地毯上，用膝盖轻轻顶着亮的脖子。
亮不敢动弹，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骨落，“呜……少爷……”
“不能放过你，你可比从前调皮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压制着亮的同时，智久打开了盒子。
粉红色的震蛋从里面取了出来，连着控制器，非常小巧。
不会是放这个进身体深处强烈震动，然后再插入吧？光是承受少爷的性器，那种刺激就已经让人几乎要晕过去了。
智久非常了解他小脑袋里面转的念头，“别胡思乱想，这个，”调节开关，震蛋在他掌心里嗡嗡地跳动起来，“是让你快乐的。”
出乎意料的，震蛋并没有用在后庭，智久用胶带把它附着在亮的性器上。
稍微开了一点点，玩具轻微地震动，亮低声呻吟起来。
“很舒服吧？”智久邪气地笔，“来这，亮。”
亮被带到沙发前面。为了避免被媒体偷拍，落地玻璃的窗帘都被放了下来，套房四面的射灯通统打开，绚烂多彩的光线交射在亮白皙幼嫩的肌肤上。
智久坐在沙发上，让亮跪在自己的面前。
“帮我口交，”智久淡淡的口气里凝聚了主人的威严，“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你永远是我的玩具，对吗？”
“是的……少爷。”亮战栗着点头。
他战战兢兢地挪动膝盖，帮智久撩起袍子。不出所料，里面什么都没有穿，恐怖的肉棒完全挺立起来了。
这是让他呻吟、尖叫、在快感和痛苦的地狱里登上天堂的东西。
亮凑近了点，智久的目光落在他戴了项圈的脖子上，亮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
“含进去吧。”
肉块的温度出乎意料地高，唇还没有与之接触就已能感受到它散发的热气了。亮屏息，伸出小巧的舌头，心惊胆战地碰了硬邦邦的肉棒一下。
“呼……”头顶上方传来了智久倒抽气的声音，“搞什么？快点啊亮。”难以忍受的焦灼的语气。
亮顺从地张开唇，想着从前受到的教导，用上下唇安抚少爷的昂扬。
智久两侧的大腿肌肉紧绷，亮的脸颊磨蹭着它。
“让我看看，我们能不能一起到达高潮，这次不许你比我快。”智久享受地眯着眼，一边抚摸亮温驯的后颈。他没有忘记缚在亮下身的震蛋，控制器正掌握在他的手里。
再强一点……
他将控制器向上推了一格。
下体的刺激强烈得立即触发了早在边缘徘徊的欲望，毫无防备的亮蓦然震动，热流从身体激涌出来，意识空白的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正伺候着少爷。
“啊！”智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痛苦地掩着下体。
亮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大惊失色，“少爷！少爷！”他从地上踉跄爬起来。
“你想把我咬断吗？”智久凶狠地瞪着他。
“对不起……”
“不许说对不起，我讨厌这句话。“
“对……对……”
智久板起脸，严厉地看着他。慢慢的，英俊的脸上逸出促狭的笑意，“早猜到亮会忍不住的，幸亏我早有准备。”戴上项圈的亮特别容易控制，只要手指轻轻一勾，亮就身不由已地靠了过来。“咬主人的命根是很大的罪行哦，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不听话的玩具。”
“真的，非常抱歉。”
“不如把控制器开到最大档吧，看亮一天可以射多少次，听说男性被迫射很多次的话，那个地方会疼上很多天。”智久打开掌心，遥控器赫然出现在亮的眼皮底下。
亮害怕地缩后，“不要……”
智久哼了一声，指尖在遥控器上推动，震动没有加强，反而关闭了。
“这一招以后再用。”智久把胶带和震蛋从亮的下体取出来，打量着亮，“我还是用比较直接的方法报复吧。”
直接的方法？
亮既单纯又无辜的眼睛紧张地看着智久。
智久做出思索的模样。
高压的气氛弥漫了偌大的套房空间，连秒钟都在移动的时候竭力压制自己的声响。
“我决定，就简单地回咬你一口算了。”智久做出决定。
“回咬？”
智久点点头，对亮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来，仰躺在这里，让我好好咬一下。”
亮听话地在智久指示的地方躺下了，乖巧地看着智久。
智久在他上方柔声问：“怕不怕我咬断？”
亮摇摇头。
“也许我真的会咬断哦。”
亮想了想，点点头。
连智久也觉得难以理解他的态度了，“亮，你怎么可以这么乖呢？”他抚摸亮的脸庞，丝绸般的肌肤，触感已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是啊，真好……”
这个主人和玩具的游戏，让我们继续下去吧。
“我是少爷的玩具啊。”亮偏着脸，让智久的掌可以更彻底地抚摸自己，像受到阳光爱抚的小猫一样快乐，喃喃着，“真好，可以永远和少爷在一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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